“鐺鐺鐺”,顧少遊輾轉騰挪,突然手腕一痛,手上長劍高高飛起,“噗”的一聲插在地上。

原來是風清揚剛剛用樹枝刺中了顧少遊的手腕。

顧少遊臉上脹的通紅,將地上的長劍撿起,有些羞愧,恭恭敬敬對著風清揚道:“太師叔劍法通神,弟子學藝不精。”

風清揚並未說話,只怔怔看著顧少遊,好半晌才長嘆一聲,臉上表情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惆悵:“想當年我自詡乃是天下少見的劍術奇才,這獨孤九劍又是以‘悟’字為主,我前後花費了數月,才堪堪入得門來。”

“沒想到,這才不過半月有餘,你的獨孤九劍就已經窺得門徑了!”

旁邊令狐沖聽了,心中也頗不是滋味,臉皮有些發脹,更覺無地自容,訕訕道:“讓太師叔失望了,弟子如今還未入門。”

這還好是他素來豁達,對自己這位師弟的種種神奇也有了豁免,因此並沒有產生嫉妒的感覺。

風清揚擺了擺手道:“無事,令狐你的悟性我已看在眼裡,按如今這進度,不出三個月你也能夠初步學成。”

又望著眼前兩人,風清揚感慨一聲道:“實在沒想到,華山派大難之後,竟然又有你二人這般良才,實在是華山之幸。”

令狐沖脫口而出道:“太師叔,你不如也下了後山,讓弟子長奉你左右,也可照料你平日起居。”

顧少遊聞言,雖然知道估計風清揚並不會同意,但也大點其頭。

果然,風清揚臉上一板,一甩袖袍,冷冷道:“此事我自有決斷,無需再提。”

兩人聽了,登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言。

接下來的兩天裡,兩人繼續和風清揚學習劍術,只不過離顧少游出發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顧少遊心中只覺遺憾無比,跟著風太師叔學劍,當真是這人生最大的快事。

可謂字字珠璣,口燦蓮花也不過如此!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自從那次令狐沖出言後,風清揚變得更為沉默了許多,眼神中似乎也冷然了許多,雖然還會出言指點,但經常是惜字如金,指導的頻率和之前的時候已經相差甚遠。

這一日,顧少遊練完劍,就走到風清揚面前,恭恭敬敬行禮道:“太師叔,弟子家中還有要事,如今已到了啟程的日子,特來向太師叔辭行。”

風清揚端坐在岩石之上,聞言雙眼微張,又打量了顧少遊一番,嘴角微微一笑道:“好孩子,去吧,去吧。”

顧少遊不僅有些語氣哽咽,登時就說不出話來。

按書中記載,風清揚在給令狐沖傳授完劍術後,就再也沒有露面,只有旁人的一些隻言片語中曾經提到他。

也不知這一番離去,回來後還是否有機會再見?

令狐沖站在一邊,眼中雖有不捨,但也並未太過傷感,只是若他知道這次學完劍,可能終生再也無法見到風清揚,他心裡會是一種什麼滋味?

顧少遊跪在地上,千言萬語梗在口中無法說出,只得重重叩了三個頭,大聲道:“風太師叔,弟子下山去了。”

說罷,站起身來,默然轉身,仰天長嘯,縱起身法飛掠而下,卻是再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