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沒想到平夫人會如此問,不由有些拘謹,但都一一回答了。

但讓她嚇了一跳的是,聽了這話,平夫人眼裡突然流下淚來,自言自語道:“好,好,要是我孩兒也長大了,就有你這般大了。”

平一指在旁邊聽的尷尬,忙道:“這些陳年舊事,你還提來做什麼。”

平夫人轉頭看他,怒道:“當年之事,難道不是因為你?若不是你,阿寶難道會遭了毒手?”

平一指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被平夫人罵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李文秀也有些不明所以,小手絞著衣角,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在屋內氣氛有些不對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譁聲,有人大叫:“平老頭,可在家?”

話音剛落,也沒等平一指回話,就直接推門進來。

顧少遊抬眼望去,這一前一後,卻是兩人。

前面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落魄書生,右手搖著一柄破扇,五十來歲年紀,焦黃麵皮,一個酒糟鼻,雙眼無神,疏疏落落的幾根鬍子,衣襟上一片油光。

後面的卻好似一個大肉球,那平一指也是矮胖子,但和此人相比,卻是全然小巫見大巫了。平一指不過矮而橫闊,此人卻腹背俱厚,兼之手足短到了極處,似乎只有前臂而無上臂,只有大腹而無小腹。

此人一顆既扁且闊的腦袋安在雙肩之上,便似初生下地之時,給人重重當頭一錘,打得他腦袋擠下,臉頰口鼻全都向橫裡扯了開去。

顧少遊心中瞭然,這兩個怪人,顯然就是那自稱“黃河老祖”的老頭子和祖千秋了。

這兩人一進來,就對著平一指大呼小叫,只是他們的聲音剛出了一半,又戛然而止。

兩人直直盯著平夫人,臉上肌肉一抽一抽,剛才要說的話,是說出來一半又咽了回去。

好半晌,祖千秋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原來平夫人也在此,那我們還是不打擾了,先走的好。”

說完,轉身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平一指本來就坐立難安,渾身難受,見了兩人,哪裡肯放過,急忙喊道:“別走,我給你們介紹個人。”

老頭子和祖千秋聽了面面相覷,好奇心登時升了起來,這平一指他們一直是極熟的,平素裡平一指眼高於頂,為人孤僻之極,什麼時候還有人來給他們介紹了?

當下停下腳步,對視一眼,又轉過身來。

平一指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一把拉過李文秀的手,挺胸突肚道:“這是我後輩,嗯,算是我師侄女,你們來了剛好,也見一見,免得你們平日裡說我平某人沒一個傳人。”

說完,他突然皺起眉頭,一臉不耐,猛地回頭對著李文秀道:“不對,不對,什麼師侄女的,真是太古怪,太拗口!阿秀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