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伯流隱隱有些怒意,拍了下桌子,低喝道:“這裡離華山不遠,而且他們還有另外一個華山弟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中年漢子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子,指著臉色隱隱有些發青的黃伯流道:“師兄,你這幾年可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這膽子也越來越小。是不是你在這裡,日日裡養尊處優,已經把我們師門給忘了?”

他說到後面,話音越來越不客氣,充滿了譏諷之意。

黃伯流聽了,登時勃然大怒,頰下銀鬚微微擺抖,猛然站起身來,用手指著他,喝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靠在椅背上,看向黃伯流,神態中並無任何驚慌之色。

黃伯流臉帶寒霜,手指微微發抖,顯然心中已是怒極。

“我這幾年來,委身在神教之下,過的是什麼日子?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神教隨便來個人,我都得陪著小心當個受氣丫鬟。趙景良,你好好看看我樣子,你我年歲一般大,你倒是看看我現在老了你多少!”

光看這外表,黃伯流鬚髮皆白,老態畢露,而這喚做趙景良的中年人,卻是一頭黑髮,渾身精力瀰漫,看起來明顯要年輕上十多歲。黃伯流不說這話,顧少遊還真不知道這兩人年紀竟然是相差不大。

那喚做趙景良的中年漢子,聽了這話,不由垂下眼簾,眼神中那分桀驁漸漸散去,彷彿生出幾分回憶之色。

“嘿,好了,師兄你別動怒,先坐下說話。”

黃伯流重重坐到椅子上,板著臉,顯然餘怒未消。

趙景良給他倒了杯酒,這才嘆了口氣,道:“你現在這般模樣,我又能好到哪裡去?現在讓你把我引入日月神教,我不也馬上就要過跟你一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嗎?”

“你我之間,又有何區別?”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之中,過兒好一會兒,趙景良又道:“如今殺了一個華山派弟子,也算是一個投名狀,否則就憑你的面子,我這進了日月神教,不還得是從小嘍囉做起?”

顧少遊聽到這裡,也大體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端倪,他的心中一陣怒意漸漸升騰,雙拳緊握,只恨不得立刻進去將這兩人殺了。

只是茲事體大,顧少遊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何目的,也不能不更謹慎一些,當下只能耐住性子,繼續往下聽下去。

黃伯流聽了他這話,一時也有些默然無語。

趙景良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突然冷聲道:“你剛才不是說還有一個華山派弟子嗎,不如讓我將他一起殺了。神教和華山派勢不兩立,兩個華山派弟子的性命,應當夠上一些分量了吧!”

黃伯流聽了這話,登時大驚,臉上變色道:“你是瘋了不成!那人是顧元昌的兒子,顧元昌大名鼎鼎,是這天下有數的大人物!在陝西、山西一帶更是威名遠播,你殺了他的兒子,這就是和朝廷徹底翻臉,你是想萬劫不復不成?”

趙景良大剌剌坐著紋絲不動,一臉鄙夷道:“師兄,你這也怕,那也怕,怎的變得這般膽小!我看你倒不如改個綽號罷!也別叫什麼‘銀髯蛟’了,改叫‘銀髯鼠’豈不是更好?”

(備註:原著中黃伯流的年紀要更大一些,情節需要,這裡將其改為五六十左右。原著裡黃伯流得要八十歲朝上,這個我覺得也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