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達渡鴉舞廳後,正是破曉時分。蘇浩看了一眼舞廳上方那巨大的霓虹招牌,在無數彩燈的點綴下,一隻獰惡的渡鴉正熠熠生輝,睜著血色雙眸俯瞰著人流攢動的街頭。

他決定先進入舞廳,觀察一下舞廳的內部佈局和人員配置。

蘇浩走進舞廳,光線由亮轉暗,曖昧的燈光下,他頓時便被酒精和荷爾蒙的味道包裹住了。這裡似乎是24小時營業,直到現在,都有數不清的男男女女跟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要麼起舞,要麼舉杯,要麼,當場交配。

在酒精的麻醉下,地板上已經躺倒幾個衣衫不整的年輕男女,任人蹂躪,再被人拖出,像屍體一樣扔到街頭。

這景象香豔、糜爛、誘惑,這裡的每個人都混亂、怪異、神經質,如果蒙德斯要在人類中吸納信徒,那麼他們就是最好的選擇。

蘇浩將揹包寄存在了存包櫃裡,然後拿起一罐啤酒,舉在胸前,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同時觀察起了周圍的情況。

觀察過後,他發現有至少10個黑西服裝扮的高壯男人駐守在四周,一看就知道是安保人員,而且比蘇浩幹掉的那3個城北幫混混要強壯得多。

這時一個黑人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坐在蘇浩旁邊,他看了坐在對面那醉醺醺的印第安女人一眼,眼神放鬆了些,對蘇浩搭訕道:

“來玩的?”

蘇浩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黑人笑了笑,和蘇浩聊了起來,先是女人,又是菸酒,最後將話題轉向靈異和信仰,蘇浩則操著外鄉口音有一搭沒一搭地附和著。

終於,黑人猶豫許久,招呼蘇浩靠近一點,附耳悄悄問出了人生最後一個問題:

“你知道狩魔獵人嗎?”

蘇浩一愣,一瞬間無數思緒自腦海中閃過,看著那黑人,直接甩給他一句:

“你說什麼?狩魔獵人?沒聽說過。”

蘇浩話音剛落,坐在蘇浩對面的印第安女人手一抖,手中的啤酒撒在了裙子上。她臉上醉意迅速消去,冷冷地看了黑人一眼,突然起身,匆忙離開了。

很快,舞廳的走廊深處,一個黑西服男人自黑暗中出現,向蘇浩這邊走了過來。

蘇浩心中一凜,心跳瞬間加快了幾分,然後默默將食指含在口中,咬破。此時那指甲蓋大小的畫像已經被夾在指縫間,如果黑西服敢對自己動手,那就只能召喚殘殺之鐮救場了。

出乎意料的是,黑西服並沒有對蘇浩動手,而是略過了他,直接揪住和蘇浩聊天的那個黑人,冷聲道:

“你是誰?竟然敢在城北幫的地盤鬧事?”

黑人剛要解釋,可黑西服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狠狠一記重拳招呼在臉上,只聽嘎吱一聲,黑人鼻子嚴重歪斜,鼻血噴濺而出,當場失去了意識。

黑西服揪住黑人的衣領,將他拽離座位,強硬地將他拖進了舞廳走廊,鼻血涔涔流淌,在白色的地板上拖拽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

黑西服的背影消失於走廊深處,保潔則迅速清理了血跡,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狂歡的人群對剛才的一幕根本無視,繼續陶醉在酒精、蹦迪和負距離的肢體接觸中。

蘇浩驚訝之餘,也頓時明白過來…

這是夢魘空間的一個隱晦的提示。

這黑人之所以被黑西服拖走,絕不是因為什麼鬧事,而是因為他多嘴,說了一句“狩魔獵人”,這引起了城北幫的懷疑,懷疑他就是所謂的狩魔獵人。

同時,這裡是渡鴉舞廳,是魅魔所說的獻祭之地。

那麼這黑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必然會被開膛取心,死於非命!

開膛取心的不只有惡魔,還有像黑西服這樣的幫派分子,如此一來,更坐實了蘇浩的判斷。

城北幫已經和惡魔們勾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