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三樓陽臺上,李志明正站在那裡抽著煙。翟清從醒酒器中倒出兩杯紅酒,一杯遞給李志明,他晃動著杯子輕輕嗅了一下,然後含入嘴裡品了品。藉著屋內柔和的燈光,翟清看著李志明,問道:“這酒不錯吧,九哥這裡淨是好酒。”

李志明看看酒杯放棄了優雅,一揚脖兒把剩下的紅酒一口悶了:“啥玩意兒,沒啤酒解渴,沒白酒香,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種高雅的東西我實在玩不慣。”

翟清一愣隨即掩嘴笑了起來,然後有樣學樣的也是一飲而盡道:“我還以為你懂呢,生怕在你面前漏了怯,結果。對了,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我是說加入自然科學研究院以前。”

“是一個警察。”李志明遞給翟清一根菸答道。

“那你家人現在是不是還以為你還在做警察?”翟清再度問道。

李志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有家人了,他們都死了。”

翟清以為李志明遇到了塌天大禍,痛失所有家人才加入了自然科學研究院。這種巨大的悲愴讓翟清不知該如何相勸,她只能站在一邊默默陪伴。李志明看出了她的誤解,笑著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父母早年間就離世了。我父母都是獨苗,沒了這層關係大多親戚也都不來往了。不過我妻子是不久前離世的,或許她還沒有離世。”

翟清沒有聽懂,但看到李志明眼中的悲傷不忍多問,以免勾起他的回憶。李志明稍一沉默,那絲憂愁和悲涼便一閃而逝了,他轉頭問向翟清:“你呢,你的家人呢?”

“我也沒有家人,不,我有家人,葉安彤是我妹妹,汪洋馬超和黨泰安都是我的家人。”翟清開朗的笑了,那一切煩惱都好似隨著她的笑容煙消雲散,濃妝豔抹下的翟清此刻卻如同一朵綻開的純潔百合。

李志明不由得看得有些發愣了,直到發覺翟清雙頰的紅潤和低垂的眼眸,李志明才不好意思的收起了注視。兩人皆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尷尬,甚至有些曖昧。

“我”

“我”

“你先說。”

“你先講。”

肥皂劇裡的爛梗兒在兩人之間自然而然的上演了,他們頓時更不好意思了。最終李志明紳士的讓給翟清先講,翟清問道:“你覺得那個沙田福的話可信嗎?”

“那我哪兒知道,蔡楓不是去給他做測謊了嗎?能逃過蔡楓檢測的,估計也沒幾個。”李志明說道:“咱們現在最該考慮的是接下來如何行動,又要提防什麼,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翟清點點頭:“的確如此,其實就是你不答應我們也會答應的,即便是汪洋,剛才那麼問也估計是測試沙田福的反應。如果不斬草除根,或者給他們一個教訓,他們必定會認為我們是好欺負的,以後定是後患無窮。極端組織不能跟他們談道理,一切就必須硬碰硬,打死他打殘他打疼他們,他們才會吸取教訓,不再招惹我們。”

“說得好,聯手沙田福是引得強援,更是找到了地頭蛇。不過咱們也要防止被利用,合作歸合作,要是被人當槍使了,那就不好玩了,你說呢?”

“恩,是這樣的。”翟清道。她突然看向李志明,長長的睫毛挑起,然後她一步一步的靠近李志明。李志明不由得有些緊張,心臟砰砰亂跳,他自己能聽得清清楚楚。翟清越走越近,李志明甚至能感受到翟清身上的熱氣和芬芳。

“那什麼,翟清,你這是”

“這麼多天了,一直沒跟你好好說聲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

“沒事兒,這都是應該的。再說,要是不救你,你也不會僱用我當保鏢不是?”李志明故作輕鬆的說著,試圖緩解兩人之間的曖昧和自己渾身不自在的尷尬。

翟清伸出手突然拉住了李志明的胳膊,李志明不由得手忙腳亂,然後直挺挺的愣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只聽翟清說道:“無論你是否把我當做朋友,我都不希望你出事。答應我,保護我們的同時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本不該是你要趟的渾水,但你既然已經卷進來了,那我希望你能安全。”

李志明看向翟清,翟清也看著李志明,空氣中好似瀰漫著一股有些微甜的味道,讓人蠢蠢欲動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