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提上褲子,翻身下床,幾步過來坐到魏小寶的對面。

魏小寶將倒好的茶推到灰袍面前,笑道:“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我的確口渴了。”灰袍不假思索,端起茶碗,一口喝乾。

張恨蝶快速穿好衣服,下床坐到魏小寶的旁邊,笑著給魏小寶倒了一碗茶。

灰袍看著她的舉動,心裡不是滋味。

他都如此賣力了,一把老骨頭快要散架,居然還沒法贏得張恨蝶的芳心?

比不過年輕帥氣的男人也就算了,關鍵是這魏小寶是個閹人,下面什麼都沒有。

搶女人輸給太監,無疑是最窩囊最不可接受的事。

灰袍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下來,寒聲道:“魏督主,既然咱們現在面對面坐在這裡,那就好好談談,你把白袍怎麼了?”

魏小寶呷了口茶,微笑道:“自然是殺了。”

“紅袍呢?”灰袍轉而又問。

無蹤假扮的紅袍送心使,一直在黑心門內蒐集訊息,目前還沒有暴露。

但灰袍這麼問,似乎知道此事。

魏小寶卻是面不改色,揶揄道:“紅袍送心使在哪,大長老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魏督主裝傻的本領,也很高明,但你我都知道,紅袍變了。”灰袍會迷戀上張恨蝶,全因紅袍送心使的吹噓。

在灰袍看來,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樣,姿色身材的出眾只能在白天欣賞,但到了晚上燈一關,便無區別。

然而在嘗過張恨蝶的味道後,灰袍才知道是他太過膚淺了,感覺他這大半輩子算是白活了。

現在灰袍三天兩頭就往張恨蝶這裡跑,黑心門中人看得清楚,在背後都是在嘲笑灰袍。

以灰袍的高齡,當真經得起這般折騰?

黑心門弟子甚至在私下打賭,賭灰袍會在何時倒下。

有賭七天的,有賭半月的,但沒有人賭到一月。

算上今天,正是灰袍來找張恨蝶的第六天。

魏小寶放下茶碗,好奇地問道:“紅袍送心使變了?”

他想知道無蹤到底是在哪裡露出了破綻,才會讓灰袍察覺到異樣。

關鍵是灰袍已然知道紅袍送心使極有可能是假的,卻沒有道破,這就說明無蹤最近所探知到的訊息,很可能是灰袍等故意放出來的假訊息。

“以前吧,這紅袍三天兩頭都往恨蝶這裡跑,年輕人嘛,精力好,能理解,但現在……”灰袍說著連連搖頭。

他都能三天兩頭地來,紅袍送心使卻有日子沒來了。

紅袍送心使終日在極樂谷中晃悠,偶爾去給新入門的弟子送送心,就是死活不來找張恨蝶。

魏小寶心頭暗歎,這灰袍的觀察真是細緻,竟能從這點入手發現破綻。

無蹤是太監,自然沒興趣找張恨蝶。

這就是無蹤的失誤,即便跟張恨蝶什麼都做不了,也該按照此前紅袍送心使的時間進入張恨蝶的房間。

“都說魏督主乃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短短數年,就已稱霸中原武林,獨攬朝堂大權,我對魏督主那是久仰已久,迫不及待想要切磋一番。”灰袍的眼睛依舊眯著,看著就是個垂暮老人,隨時都會嗝屁。

但能當上黑心門的大長老,地位還在四大送心使之上,想來灰袍的功力不會差到哪兒去。

魏小寶神情輕鬆,道:“大長老想要切磋的話,晚輩自當奉陪。”

灰袍嘿嘿一笑,一揮手,面前的茶碗便飛射而起,直直砸向魏小寶的面門。

魏小寶面帶微笑,身子一動不動,但那茶碗到了眼前,卻是猛地停下,懸浮在空。

“真是後生可畏。”灰袍冷冷一笑,右掌翻轉,內力洶湧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