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的家在清水縣的柳葉鄉,離浮雲縣不近也不太遠。

他們早上出發的,中午就到了。

平日鄉里沒見過幾次馬車,當林七月到了柳葉鄉時,正在準備午飯的鄉民們都跑出來圍觀了。

“哎呦喂,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員外郎回來探親了。”

“瞅著高頭大馬的,是不是王家的兒子回來了。”

“王家兒子都幾年沒回來了,老金家的那個還差不多。”

馬車上林七月問許文道:“文爺,不去跟鄉親們打招呼麼?”

許文笑了一下:“打個狗屁的招呼,文爺家小時候窮,鄉親們哪有一個正眼瞧我家的,都生怕我爹孃找他們借錢,可惜我是個不爭氣的,文不成武不就,要不是天生這幅狗鼻子,說不上現在在哪打長工呢。”

“文爺現在當了斬妖司的小吏,好歹全是當了官,一個月的俸銀也夠家裡吃喝不愁了,這群之前正眼都不瞧我們家一眼的鄉親們,又他娘地天天到我家裡攀關係,。”

聽到這,林七月沉默了一會,說了一句:“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啊。”

到了許家的門前,林七月掀開了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去,看著周圍還在看熱鬧的鄉民,想著許文的話,心裡一把無明業火驟然升了起來。

“他孃的,一個個的圍著本官做什麼,要行刺朝廷命官麼?都給老子滾!”

見到林七月發火了,鄉民們立即一鬨而散。

許文的爹孃聽見了門外的動靜早就迎了上來,而見到了林七月發火時他們慌的就要跪地行禮。

林七月趕緊上前扶起了他們:“叔,嬸,您們這不是在折我的壽麼。”

許文在一邊說道:“爹,娘,這位是我在斬妖司的兄弟,你們就喊他小七就行了。”

“這,這怎麼使得”,兩位老人依然還是有些拘束。

林七月說道:“我和文爺是過命的兄弟,叔,嬸,您們就拿我當自己的兒子就行了。”

說罷便指揮著車把式將車裡的雞魚肉都搬到屋裡,而他自己則親手提著給二老準備的禮物一起進了屋。

許文在後面把妮兒抱了下來,看見妮兒的時候,二老的眼睛瞪得都快冒出來了。

“大郎,這,這是?”

許文得意的一笑:“來,妮兒,喊聲爺爺奶奶。”

“大郎,你,你啥時候有了個娃兒,我兒媳婦呢?”許文他爹連忙向車裡打量,他娘更是直接翻身上有沒有可以給兒媳婦兒的見面禮。

“嗨,這是小七的閨女,可憐的娃,她娘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全靠小七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你們就當她是自己的孫女吧。”

小妮兒在旁邊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爺爺,奶奶。”

許文他爹憐惜地抱起了小妮兒:“這苦命的娃兒呦。”

八月十五中秋節,本來就是一家團圓的日子,今年許家來了林七月這個客人,準備的格外熱鬧。

許家廚房裡,殺雞,殺魚,剁肉,老母雞拿來剁了一鍋好湯。

一條一尺多長的鱸魚,直接切成了薄片,拌上蔥、姜、蒜、丁香、芥末、醬油、醋,一盤鮮美的魚膾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