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不著其冠,不呼其尊。”顧焱齜牙笑著,打斷他準備喊的尊稱。

一面上前拍著柳湘蓮的肩膀問:“近日不見你在京城走動,可是又遊蕩去何處逍遙快活了?”

柳湘蓮本生的高挑,比顧焱稍微高一點,此時伏低了頭拱手道:“最近確是不在京城,而是去平安州見了幾個好友,剛回來。不知顧大人怎麼來此地了?”

“哈哈,能有什麼奇怪?不就是好奇進來逛逛,你又怎麼來這裡了?”

“原來如此,柳某也是聽聞一位朋友說這什麼癲瘋國近日來了一種神奇膏藥,能去除病痛。所以來試試,有沒有那麼神奇。”柳湘蓮說著,又抬起煙桿兒打算以身試法。

“什麼癲瘋國,那叫大不列顛。”顧焱笑了笑,癲瘋國還挺好聽。

“不要輕易嘗試的好!”顧焱拉著他往外面走,屋子裡煙味太濃了,白煙籠罩整個房間,更讓人覺得在雲間彷彿。

“是藥三分毒,何況番洋人的東西?也不見他們自己食用。孤對你還是挺欣賞。”

顧焱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柳湘蓮功夫不錯,嫉惡如仇。可以培養成將才,只是這小子瀟灑成性了,不一定就肯屈才來自己門下。

果然!

柳湘蓮擺手婉拒,“柳某不過是落魄的高門子弟,如今四海為家流浪慣了。行走在江湖,來去自由,見了不平拔刀相助,幹些為民除害的小事,偶爾還被當地官兵追剿而四處躲藏,我這般的人。又怎麼能配在王爺手下做事。”

顧焱嘆息一聲,“行俠仗義是小義,大義呢?若是將來外族侵犯,你還是瀟灑在四處?尋花問柳,醉臥花叢?”

“王爺不必說,真到了那時,柳某孤身入敵殺一個不虧,殺十個算賺,死了就罷了。”

“好!孤現在讓你還金陵之恩。”顧焱拍了拍摺扇,讚許的看著他。這小子現在不為我所用,將來也必須招入麾下。

柳湘蓮堂堂正正立在他身邊,不卑不亢抬手道:“王爺請說,柳某絕不辭。”

“孤要你到了晚上,將他們裡間所有存貨的神仙膏燒燬。”顧焱附耳悄聲說道。

“小事一樁。”

看著柳湘蓮自信模樣,他也不在多說廢話,嚴肅道:“此東西千萬別碰,上癮了會攝人心魂,久而久之衰糜精神,敗其身體。一日不食就會如千萬蟲蟻啃吸骨髓般疼痛難受。”

“那豈不是害物?”湘蓮眼中射出恨意,咬牙就要上前去找洋人理論,被顧焱拉了回來。

“他們現在是合法的,你若是進去燒打,反而會被洋鬼告上衙門。並且這神仙膏,確有暫時緩解痛苦的功效不假。好在此物現在還沒在大乾朝擴散,只有貴族子弟才能買的上,原因無它太貴。暫且沒有毒害太多中原漢兒,但是總有一日,賣的多了,價格自然就會便宜,那時候人人都能吸上就……”

顧焱將吸食鴉片後的情景一描述,柳湘蓮驚愕看著眼前小小的屋子。沒想到會那麼嚴重,染上後想戒掉難如登天,幸而自己……

“他們自己可不會食用,可知賊心。且不要魯莽,你喬裝成別國商人,晚上爬屋頂溜進去,眼紅燒了他們的貨。”

顧焱在他耳邊勾起一絲壞笑,指著不遠處倭寇商人攤子。手裡比劃著,嘴裡蹦出一句,“八嘎呀路!”

柳湘蓮表情凝重地點點頭,學著說了一句,“八個鴨露!”。

王爺讓假扮倭國人偷偷入室放火就算了?為啥還要故意被瘋癲國發現,並且還要被假裝抓住後,情急惱怒說一句,“八個鴨露。”這是什麼意思?

柳湘蓮百思不得其解,作出轉身去了不在話下。

其實簡單來說就是,假扮眼紅英國賣鴉片賺錢的小、日、本。為了逼真一點,自然要放火逃走時“不小心”被英國人抓住,稍微撕打一番,在逃跑情急時罵一句表露身份。

這時,顧焱再次走進煙館,用扇子在英國佬內門房狠厲一敲,瀟灑道:“本公子要買神仙膏,大大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