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第二日一早,永興帝下了早朝回到御書房辛勤勞作時,眉毛皺了皺,放下奏摺問:“昨兒晚上,太上皇那邊找四皇子過去了?”

戴權躬著身子,知道皇帝心情不好。關於水泥的事兒,大臣們又爭吵了半日,於是跪下道:“梁公公昨兒親自去了泰和殿請了四皇子。”

“唔…”

永興帝沉吟半響,冷冷道:“去給我傳四皇子過來。”

“偌。”

顧焱收拾好心情,他從太上皇那回來時,就知道永興帝肯定會拿他過去問話。

只是沒想到才一夜,皇帝就坐不住了。

“殿下,陛下心情不好,今兒可要順著說話。”戴權先躬身請安,將他迎上輦車,討好著透露永興帝知道他大晚上見了太上皇,心情很不好。

這事顧焱早知道了,還是笑著道:“有勞戴公公好意了。”

“哪裡、哪裡。”戴權一張樹皮老臉微笑著。

到了御書房,還沒見著皇帝的面,他就大聲道:“父皇,兒臣來了。”

剛進去,皇帝已經馬著一張臉,威風八面似的端坐著。揮退侍立在身邊的太監,戴權領著人出去,悄聲關上門。自己在門外守著,書房裡只剩父子倆。

空氣也夾帶著冷冷的氣息…

他嬉皮笑臉往邊上椅子落坐,剛端了茶。

皇帝冷森森道:“朕讓你坐了?”

顧焱趕緊叫屈道:“兒臣什麼也沒幹,又是哪兒惹父皇生氣了?”

感受到永興帝疑慮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走,顧焱不禁身子一顫跪下道:“兒臣請父皇明示。”

“唉!”永興帝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了,他與太上皇的父子仇。何必牽扯到這一代的兒子身上?

“起來吧!”

顧焱有些茫然,轉到皇帝身邊替他捏肩膀,嘴裡笑道:“父皇不生兒子氣了?”

“早給你氣飽了,多一件事氣,也不過就那樣了。”頓了頓,永興帝還是忍不住問,“昨兒太上皇尋你做什麼?”

他老老實實,看似不在意道:“沒什麼,太上皇覺得兒臣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兩年也到了娶親的年紀,說是要幫孫兒張羅門好親事。”

“哼!他連朕這個當爹的也跳過了?朕現在連自己兒子的婚事也都要聽他老人家的意思?”永興帝不滿,拍了拍桌面。

顧焱趕緊滅火,耍笑道:“父皇別動怒,一個是兒臣的祖父,一面是親爹。兒臣不依你們其中隨便哪一個,都討不到好吃。”替皇帝順了順胸口。

“誰家女子?”

“額…王家…”

“什麼?”永興帝蹭的一下子站起來,在書房裡發愁似的走了幾圈,憤聲搖手道:“不行,此事絕無可能…”

顧焱怯生生說,“祖父有那個意思呢,兒臣覺得其實也沒什麼…”

“你知道個屁。”永興帝頭一次彪髒話,把他看的一愣一愣。

皇帝面紅耳赤,兩眼閃著寒光。顧焱皮肉繃緊了,當了人家十三年的便宜兒子。當他面發火嗔自己,還是頭一次體驗。

他也不說話了,站在一邊垂首不語,永興帝不是忌諱四王八公勢力太大嗎?近年來一直在拉攏不得其效果。特別是王子騰,被太上皇提到了京營節度使,這職位是保護京城皇室安全,掌握了五軍兵權。對於永興帝來說就像一隻猛虎時刻守在他身邊。

太上皇就是刻意牽制他的,永興帝不禁更是惱怒。

除非王子騰自願外任,只有他一走遠在天邊沒法護佑其他勳貴。其他家族也就不足為懼,能一一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