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啪啪啪啪。”

顧焱還在香夢中,夢裡朦朦朧朧遇見十二釵。正甜美之際,待入水簾洞,忽的感覺臉蛋上傳來抽打聲。

他登時惱怒,眯著眼睛蹭地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誰這麼不識趣?”

“是朕…”

顧焱揉了揉眼睛,眼見便宜老爹,板著張方塊臉威嚴站在自己面前。

下意識裡他將眼光掃向殿內,小宮女和太監全部伏跪在地面。角落裡只瞧見香菱的瘦小身影不斷顫抖。

這丫鬟昨晚就在床邊趴了一夜吧?

邊上不是有床嗎。

不待他多想,將目光投到永興帝面前。

裝傻充愣,憨笑道:“父皇您怎麼來了?”

皇帝將小小瓷瓶拿在手中把玩,解開木塞,一陣清香撲鼻。隨即有些不悅道:“朕怎麼來了?這要問你為何不來給朕請安?身為皇子整日玩物喪志不思進取。———這些小心思,用在正經地不好?”

永興帝雖說滿嘴的訓斥小兒子,手裡的動作偏是“心不對口”猛吸一鼻子香水,顯出享受神情。

這小子瞎折騰的東西竟然能在金陵大賣,多多少少腦袋裡還是有點東西———像朕。

這就是用朕御花園的花兒折騰出來的香水…沒想到賞心悅目的花能變成銀子,這小子如何想到的?

顧焱在心內鄙視,沒想到自家老子的訊息挺神速的,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兩父子各懷心思,在內心吐槽多次。

顧焱正想以尿遁之術撤離。永興帝轉身坐在榻上,將香水揣進懷裡,擺出嚴肅臉問:“這就是你帶回來的丫頭?”指了指遠處的香菱。

“父皇,兒臣見她可憐…”

永興帝搖搖手,捋須順手捻著幾根點點頭道:“早晚你也要帶走,這些小事朕也懶得跟你費口舌。你這營生怎麼回事?香水和花露水又是從何地學來的。

皇帝老子一直缺銀子,他不是不知道。

看來便宜老爹有想法,有想法就是好事…

顧焱在腦海裡早想到一套說辭,不管中不中用,且先試試。於是嘿嘿笑了兩聲,整理衣冠來到皇帝腳下一跪。

在跪下去時,早有小太監雙手捧著軟墊,膝蓋跪地就這樣蹭過來放在他面前。

“啟稟父皇,兒臣在海外雜書裡看到,洋人為了避除天生異臭。用花瓣為藥母,攆碎為粉,兌水用來塗抹。一時好奇,便依樣畫葫蘆,自己想了新法子用酒代替水。發現比書上洋人法子更好,香味更濃更持久。”

“當初皇兒就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於是拆了朕的御花園?若是沒成功你當如何?”

永興帝心裡想著,花露水真是好東西,前兩月若不是靠這小藥水。真真是夜夜難以入眠,蚊蟲叮咬難耐。

並且後宮幾個嬪妃,皇帝也是靠香水解決了爭風吃醋。

顧焱聽了訕訕笑,這不還沒說到重點。撇嘴說道:“兒臣若是沒成功,就在拆幾個御花園。”

聽到在拆幾個御花園,皇帝捋須的手一顫兒,直接揪下幾根來。為了形象強忍著酸爽,惱怒道:“你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永興帝略一思考,隨即話鋒一轉,“你這幾個小瓷瓶,裝點帶香味的水,就在金陵鬧了個轟動。可見朕與你賭約萬兩銀子你早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