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華燈初上。

廟會上四處都是成雙成對的人兒。

對於才子佳人來說,猜燈謎寫七夕詩是最大的熱點。也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不少賣荷花燈的販主準備了筆墨為的就是讓這群才子們題詩。

顯然顧焱沒有興趣,因為目前女主角不是林黛玉和薛寶釵。而是對這些一竅不通的王熙鳳,你跟她談詩詞歌賦那不是對牛彈琴嗎?

“哐當!”

一聲銅鑼響,遠處的中年男子踩在高凳上,一手持銅鑼,嘴裡念道:“各位公子、小姐來聽聽咯。有錢的捧個場,沒錢的湊個熱鬧。”

“哐當!”又是一聲。

對於這種市井說書的,王熙鳳就喜歡聽。

幾個姑娘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少女興奮和蘭花指,顧焱只能在後邊一遍遍提醒道:“王公子,唉唉你們能不能不要笑時將蘭花指翹起來。”即便是這樣,還是不少人投來異樣的眼光。

不是鄙視的目光,而是羨慕。

顧焱搖搖頭,他可不是兔兒爺。

說書的也不知是哪裡的口音,總之能聽懂,講的是一段女媧娘娘造人的神話故事。

王熙鳳很享受這些,聽到有趣好笑的地方,總是默默記下來想著往後給老祖宗說上幾段。於是將櫻紅的嘴巴湊在顧焱耳邊道:“這女媧後人真的全是女兒家嗎?”

被鳳姐溫熱的口氣弄的脖子癢癢,顧焱抓了抓脖子,瞅著近在咫尺的鳳姐道:“都是神話故事,你還當真了?這些故事早聽出繭子了,以後有機會我給你說幾個新鮮的。保管你猶如見了新大陸一樣。”

“你這人,不吹牛會死?”

“不耍嘴皮子真會悶死。”顧焱淡淡的隨口回了一句,正欣賞幾個姑娘的側顏,胳膊不知被誰扒拉了幾下。

“這位仁兄,借問一句,現在是幾時幾刻?”一個俊美男子身穿淡藍色綢緞兒,一臉的醉意。吐著一嘴兒的燻味手裡還提著個酒壺,就這樣自來熟的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顧焱打量他一番,這美男子大約十六七,身高七尺。腰間還彆著寶劍,眉清目秀十足標準的小白臉,那白撲撲的臉上還抹著一層胭脂粉。眼皮上掛著黛青色的薄薄眼粉。

顧焱嘴裡吐出兩個字:娘炮

下意識地,他還是從懷裡掏出洋玩意兒懷錶利落的彈開蓋子。然後朝這人說,“亥時”(晚上九點)。

嗤,這人怎麼說著說著,就搭在他肩膀打盹兒呢?

顧焱聳了聳肩膀,王熙鳳這時轉過頭來,撇了一眼便問:“這醉漢是哪來的?”

“我哪知道?”他顯得很是無奈攤開手。

“這位公子,你要是困了,自個兒回家去,或者找客棧去啊?我這肩膀向來只給女人靠的。”顧焱再次聳了肩。

平兒和鳳姐同時翻了個白眼。

“唔,睡什麼,喝酒去。”這醉公子抬了一眼,迷迷糊糊說了幾句。

“好小子,叫我們好找…傷了我們大哥還跑。”就在這時,幾個年輕公子從人群裡扒拉出來,大老遠見了這醉公子,橫眉瞪眼往這邊指來。

“擦,真倒黴。”顧焱皺了皺眉頭,不會被當成同夥吧?於是用力一抬肩,把這廝撂開。

醉男子混不在意,雙腳在地面畫著地圖似的搖擺。朝著來人冷冷笑道:“我冷二爺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何須用跑的。”

“人倒長的稱頭。”鳳姐在邊上說。平兒牽著王熙鳳衣角,有些擔憂說,“姑娘小心些,還是站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