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手一摸,直接從腰間掏出一根細長烏亮的東西,遞到寶釵面前。

“你說的定是它了,我正打算把這根苦竹笛送給薛妹妹。”將笛子放在茶磯上,推到她面前。

薛寶釵仍然不動聲色,只見那笛子側面也刻著小字,臉上越發滾燙起來。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他這是什麼意思?

逗逗就好了,點到為止嘛。若是王熙鳳,他倒可以亂開黃腔。至於薛寶釵…

“薛妹妹告辭~”

邁出薛家,此時已竟黃昏。毒日頭早落了半頭山,金陵任然彷彿籠罩在巨大蒸籠中。顧焱手裡摺扇搖著,顯得有些疲憊,架不住薛蟠的熱情。

“這時候哪來的馬球賽看?”

“我胡編的。”他很是誠實,笑呵呵的,“在家裡頭我一天也待不住,怪悶的慌。”

“那現在打哪兒去,我可是困的很,想回客棧歇了…”顧焱的一對眼皮早不安分的開始上下打架。薛蟠的喋喋不休更像一首催眠曲,恍惚間薛蟠突然叫了一聲,他一個盹兒直接把自己瞌醒。

“怎麼了?”抬頭間,已經看見薛蟠下了馬。

傅青上前說,“公子爺因為距離乞巧節不下半月。現在金陵廟會這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雜耍、說書、還有不少番洋女子…”

顧焱點點頭,耍笑說,“難怪薛蟠急著出來。”

“他鑽哪去了?”

進入廟會口,他也下了馬,由傅青牽著。

這人也太多了。

“前邊,我剛瞧著薛家小子和他身邊兩個家僕往哪兒擠過去了。”傅青指著前面戲臺。

“不管他,走去那邊瞧瞧。”管著他做什麼,顧焱轉了個方向往旁邊瞧了去。

“這個怎麼賣?”

賣面具的男人,見這少年穿的華貴,立即貼上笑臉。將長凳上平面簸箕裡的一張花臉面具捧在手心,遞將過去。

“我不是說這個,下面壓著的那張面具。”

“噢噢!公子說的是孫大聖啊,五文錢一張。”男人遂臉上笑開花,復又遞上去。

顧焱將孫大聖面具套在面上,又選了一張二郎神的給傅青。他說什麼也不帶,只在手裡拿著,緊緊跟在身後。

“閨女,爹因無錢還債…過些日子替你尋個好人家?”一個瘦弱且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弓腰駝背男人,領著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從顧焱兩人身邊擦肩而過。

人群裡只是匆匆一眼,顧焱突然駐足停了下來。

噫?那低頭的少女好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