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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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風飛隨若謙走出皇宮之時,太陽,剛往西山傾斜,金色的夕陽照著皚皚白雪,意外的寒冷。
展風飛出殿後就匆匆走在前面,裝作沒注意若離,走出宮門,看見在外迎接的副將,立即用誇張的高音吩咐:“你,調一千軍馬,把芳菲館給我圍了,知會宗愛將軍,全城戒嚴,四門緊閉,走了慕華文錦,老子屠了你們這幫狗日的!”
副將拱手領命,飛馬回營集結部隊。
“展風飛,你指桑罵槐,這是說給我聽的?”
若謙就站在展風飛身後,右手握著馬鞭,輕輕拍打左手,下巴翹得老高,用鼻孔看著展風飛,一臉輕蔑的笑意。
“末將不敢!末將就是聽人吆喝的,殿下天皇貴胄,又是皇子、又是皇弟,末將豈敢頂撞?” 展風飛臉漲得通紅,雙手抱拳,向若謙一揖,脖子,梗得像落枕似的。
語氣謙恭,卻透著十二分的不服氣,若謙不由笑了:“你個蠢貨,來來,今日心情好,給你講講朝會上的玄機,皇上登基,你以後就是國家大臣,不再是大千歲的私臣,腦子裡還裝一盆漿子,那怎麼行?”
展風飛聽到一半,便覺得妙不可言,對若謙景仰之情油然而生,正在暗自嗟呀,若謙突然問道:“你去芳菲館,如何處置文錦?”
“沒什麼好說的,抓他回去,聽憑皇上發落。” 展風飛不愧姓展,說話斬釘截鐵。
“既然如此,展將軍自便,本皇子肚子有點疼,回府歇息一下。” 若謙裝作要走的樣子。
展風飛狐疑地看了看若謙,肚子疼?我看你精神好得很!他再笨,也看出若謙是裝的,便問道:“殿下,有什麼不妥嗎?”
“你說說,你交給皇上,皇上如何處置?”
“那是皇上的事,末將不操這心。”
“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你再想想。”
“嘿嘿,末將想著,皇上今兒辦這事,總得找個人頂缸,文錦,當然是最好的人選。” 展風飛傻呵呵笑著,話說得糙,其實心裡並不傻。
“算你小子有點腦子,說說看,如何頂缸?”
“那還用說,殺他,以謝天下!”
“可他當初是皇上請到宴國的,而且禮儀莊重,天下皆知,如果現在殺他,天下人如何看皇上?你作為一個臣子,不主動維護皇上名聲,還處處敗壞?”
展風飛愣在原地,雖然雙手不停撓著腦袋,卻依然摸不著頭腦,想了片刻,忽然下定決心道:“嗨,罷了,他雖然是我朋友,可替皇上著想,我來下這個手吧,哎,誰讓咱是忠臣呢?”
展風飛嘆了一口氣,彷彿承受了天大的壓力,自己感動了自己。
若謙憐憫地看著他,好像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幽幽嘆道:“如此,皇上正好殺你,以全自己的義氣,收買天下人之心,跟文錦相比,你,畢竟無足輕重。”
展風飛身子一顫,忽然感覺無比寒冷,血,彷彿全部僵在臉上,一瞬之間,若明若暗感覺到,皇帝封自己驃騎將軍、定遠侯,好像別有深意,畢竟更高的級別,才能背更大的黑鍋。
若謙見展風飛被擺佈得木偶一般,心中暗笑,生怕把這個莽夫嚇出毛病,便假裝恨鐵不成鋼,喝到:“意外,懂嗎?你得裝作文錦死於意外,並且把責任推給下面的人,蠢!”
展風飛頓悟,醍醐灌頂,突然向著若謙深深一揖,誠摯道:“末將謝殿下點撥,從今往後,殿下但有驅使,展風飛絕不皺眉。”
回身,指著一名鐵塔般壯實的校尉,命道:“仇知乎,你先去芳菲館,後院有一座假山,假山中間有個洞,往裡給我灌水,灌滿為止!我與三殿下先去南門,隨後便到!”
若謙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黑透,算算大概耽誤了半個時辰的光景,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文錦兄,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祝你好運!
“皇命不可違,走!” 若謙命道,翻身上馬,揚鞭而去,身後一眾侍衛紛紛上馬,潑風般卷雪而去。
若謙帶著展風飛趕到的時候,芳菲館已經一片血腥,一片狼藉。
大堂的地上,到處都是水漬,扔著橫七豎八的水桶,後院顯然已經灌滿水,一股一股細細的水流,還在不停往大堂倒灌,初春刺骨的夜風中,顯得格外冰冷。
仇知乎不折不扣執行了展風飛的命令——儘管這個命令有點蠢,到達芳菲館之後,立即將軍士排成兩列,在水井與假山之間展開,一桶一桶往假山洞中灌水。另一隊士兵則將館中所有客人趕走,把姑娘、小廝統一看管在大堂。
洞中很快灌滿,卻並沒有任何東西浮上來,仇知乎不甘心,直到將後院全部灌滿,漂了幾隻死老鼠起來,才徹底死心。
擔心一無所獲無法交差,仇知乎出自本能,做出了所有下屬都會做的選擇——用殘暴表達忠心。
他命軍士逼著館中的人跪在大堂正中,自己揹著手,傲慢地升上樓梯中間的平臺,睥睨腳下這群螻蟻。
清了清嗓子,開始訓話:“從現在起,我一個一個問,說出線索就可以回去歇息,說不出,就地斬首,你,先來!” 他用手指了指前排正中一名女子。
很不幸,他首先點中了絲絲,絲絲驚恐之下,五官扭曲,蒼白的臉上杏眼圓睜,顫著聲,結結巴巴道:“大人饒,饒,饒命,奴婢只知道文錦公子在後院掘洞,奴婢已經稟報了展護衛,奴婢是自己人啊,大人!其他真,真,真不知道。”
語氣中,有祈求,有表白,還有諂媚。
“拖出去,斬!” 主宰他人的命運,仇知乎很快樂,雖然,腳下這名女子,貌似線人,無論如何,應該調查一下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