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看了元彪一眼,抬腿便往府裡走去,元彪會意,帶人跟在文錦身後,護著他往府裡走。

門內的羽翎衛面如死灰,舉刀對著文錦,卻一步一步往後退,文錦帶人步步緊逼,很快將羽翎衛壓到正堂前的空地上。

府中的羽翎衛,此刻全聚在了一起,看著黑壓壓圍上來的狼賁衛,羽翎衛人人揮刀,卻不知所措。

文錦緩步上前,元彪要阻攔,文錦揮手止住,徐徐走到羽翎衛陣前,看著一名校尉,冷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校尉驚疑地看著文錦,又回身看了看身邊的同伴,突然祖宗顯靈,醍醐灌頂,保命要緊,極其熟練地單膝下跪,以刀撐地,脫口道:“小人尚忠,參見大將軍!”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羽翎衛軍士見有人帶頭,捅破了窗戶紙,彷彿突然驚醒,一起跪倒在文錦面前,同聲高呼:“大將軍!”

文錦輕輕笑了笑,命道:“尚忠,你即刻帶人回營,向段義報到,今日之事,本將軍不再追究你們,去吧。”

尚忠起身,已經淚流滿面,後背冷汗淋漓,恭敬地雙手打拱,向文錦深深一揖,語氣,帶著顫音:“謝大將軍!”

文錦微微一笑,轉身,快速走向後堂。

府門外,宇文豹原地站好,舉刀對著伍國定,沉聲喝到:“出劍吧!”

伍國定聽見府中傳來山呼海嘯的呼叫,滿意地點了點頭,深深吐出一口氣,嘆道:“可惜,最後的對手,不是文錦!”

宇文豹篾笑一聲:“你,不配!”

伍國定不屑地看了宇文豹一眼,突然詭異地一笑:“想報仇,不給你這個機會。”

隨即橫劍於頸,轉身一擰,一股血線激射而出,地面的青磚,血紅一片,伍國定,風中的枯葉一般,摔在了地上。

宇文豹驚在原地,片刻之後才清醒過來,緩緩走到伍國定身邊,嘆道:“死得還算個男人,拖出去,埋了吧!”

宇文豹走入後堂上房之中,裡面已經熱鬧一片,馮氏坐在正堂的八仙桌邊,一臉慈祥看著旁邊的文錦,文錦懷裡抱著璇兒,坐在她對面。

房中站滿了丫鬟僕人,笑語盈盈看著文錦。

宇文豹進入房中,與文錦對視一眼,輕聲道:“伍國定,自盡了!”

文錦眼神暗了暗,嘆道:“埋了吧,他當年也是有功之人。”

房中沉默了一下,馮氏嘆道:“唉!說起來,他也沒怎麼騷擾咱們,只是派人圍了後院,不讓我們出去而已,他們的人,沒有進後堂的。”

文錦冷冷一笑:“娘,正是看他們沒進後院,我才饒了他們,否則,他們一個也休想活命!” 文錦咬牙,恨恨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冷酷。

眾人聽他語氣如冰,都嚇了一跳,馮氏見眾人害怕,笑著岔開了話題:“豹兒,娘剛才聽見外面有人叫大將軍,朝廷,又封誰做了大將軍?”

文錦撲哧一聲笑了:“娘,大將軍,就是錦郎!”

馮氏嚇了一跳,忙起身走到文錦身旁,不相信似的看著文錦,顫聲問道:“錦兒,這麼有出息的?那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上下面,就是錦兒啦?”

宇文豹卻冷冷一笑:“徵憲皇帝的生死,現在由錦郎決定!”

馮氏眼睛突然暗淡下來,緩緩走回自己座位,臉色蒼白,顫聲問道:“錦兒,見到燕子啦?”

文錦點了點頭,把璇兒遞給馮氏,安慰道:“娘,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墨霜!” 他突然笑著叫到。

墨霜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見眾人都笑著看自己,才明白大將軍叫的,真是自己,忙慌亂地嗯了一聲,手足無措地看著文錦。

文錦哈哈大笑:“今天,畢竟是個高興的日子,元彪就在外面,你們夫妻也好久不見了吧,你出去找他,告訴他,即日起,他任熊撲衛右兵衛,本將軍給他三天假期,三日後,讓他找可風報到。”

一朵紅霞,飛上墨霜雙頰,幸福、激動、嬌羞、急切、感激,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墨霜竟手足無措,原地轉了兩圈,才紅著臉,飛跑了出去。

文錦看著墨霜遠去的背影,又想起了燕子,心中一沉,卻轉身對馮氏微笑道:“娘,我和豹子要走了,等忙完這一段,再抽時間陪娘吧。”

馮氏也不挽留,微笑道:“你們忙吧,豹兒跟著你,娘也放心了。”

文錦轉身,跟宇文豹對視一眼,便要聯袂出門,小興兒卻快步走了進來,向文錦稟道:“大將軍,宇文司徒在府門外請見,元彪攔著不讓進。”

宇文豹心中一沉,心中惱怒元彪無禮,便閃了一眼文錦,又轉臉看了看馮氏,馮氏也一臉驚疑地看著文錦,不知道文錦嘴中,會作出怎樣的判決。

以文錦現在的身份,完全可以決定宇文化成的生死!

文錦卻面無表情,吩咐小興兒道:“元彪做得對,你出去,告訴宇文先生,有事,明日朝會上再說。”

宇文豹心中發寒,文錦的稱呼,竟然變成了宇文先生,這,是要公開聲討宇文化成的罪行,卻不敢說話,囁嚅了一下,又看了看馮氏。

馮氏抱著璇兒,呆呆地看著文錦,嘴裡輕輕道:“錦兒,他是你義父。”

文錦輕輕嘆了一口氣:“娘,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