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燕已經跨步向外,聞見香味,立即轉身,兩眼放光,嚥著口水問道:“高晉醃滷,何不早說?” 撲上桌子便開吃。

宇文豹哈哈大笑:“錦郎不夠意思,我心裡裝著兄弟,你卻只裝著燕子。”

文錦正色糾正道:“呃,豹子休要如此說,剛才忘了,看見燕子,便想起滷菜。”

宇文燕正在嚼一根雞腿,聽見此話,呆了一下,忽然出手,輕拍文錦腦袋:“你敢說我是滷菜。”

可風飲了一口酒,也微笑著說道:“我看錦郎倒是小姐的菜。”

一夜醉臥,晨起風雲突變!

宴軍犯境,北境告急!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刺穿秋日寧靜,馬蹄卷地而過,秋葉揚天而起。

一名羽翎都尉帶著兩名緹騎,飛馬至宇文府,滾鞍下馬,面南而立,朗聲說道:“有聖旨,宇文豹,慕華文錦跪接。”

文錦與可風練武完畢,正在房中早課,聽見有聖旨,心中突突直跳,忙拉了宇文豹,快步走出,面北而跪。

“宴軍犯我北境,皇三子為君分憂,前往征討,想我山卑先祖,武功立業,不可荒廢,故在京王公官員,家有年滿十八之青年子弟,需隨軍出征,許各帶親兵一名。

三日之後,三皇子於北校場閱軍,閱軍完畢,即行出征,各子弟自帶武器戰甲,於午時報到,初刻不至,軍棍五十,三刻不至,軍前正法。“

文錦聽完,熱血激盪,彷彿長夜孤狼,聽見遠山的呼喚,心中喃喃而語:男兒立志,征討四方,一腔熱血,潑灑疆場。

宇文豹卻愁容滿面,與文錦領旨,謝恩。

三日後,宇文燕大早即起,淚眼婆娑至正堂等待文錦一行。

曙色微明,文錦身披明光之鎧,腰懸吞雲之劍,大步來至正堂,雙眸如水,直視宇文燕,眼中滿是不捨,可風一身黑甲,腰懸利劍,緊隨其後。

宇文豹銀盔銀甲,腰懸寶刀,帶著順兒,也一併出來,順兒卻手執一杆長槍。

天色尚暗,巨燭未熄,正堂立時瀰漫肅殺之氣,房中丫鬟首次見如此陣仗,像被驚嚇的小鹿,不敢高聲語。

宇文燕無聲來至文錦面前,將護套戴於他左手,文錦也無話,輕輕理了理她鬢角。

少時,馮氏便至,坐於正堂之上,宇文豹率領眾人,一起跪拜。

馮氏眼眶微紅,輕輕說道:“你兄弟四人,初經戰陣,互相照應,不可逞能,待戰事結束,早日歸家。”

宇文豹哽咽道:“母親在家,善自保重,家中之事,我已安排好,請母親放心。”

文錦也道:“我們外出之日,燕子不可任性,不可外出,在家安心陪侍夫人。”

四人起身,昂然出門,右肩互碰,隨即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街衢之中,已遍是出征子弟,戰馬嘶鳴,甲冑如冰,父母送子,女送良人,嚶嚶叮囑,淚眼悽悽,素來祥和的大朔京師,蒙上了戰爭陰雲。

文錦在馬上問道:“豹兄為何愁緒滿懷?”

宇文豹嘆一口氣:“此番出征,原鄉也在徵召之列,歸期不可期,柳依依無以為依,若遇歹人,何人可保?”

文錦問道:“何不託與友人?”

宇文豹無奈嘆道:“此種事情,除原鄉之外,無人可託。”

文錦也無奈嘆道:“若非兒女情長,何來英雄氣短。”

四人進北校場之時,午時未至,便下馬歇腳,尋找相識之人,宇文豹遍尋拓巴原鄉不得,心中擔憂不已,若誤了時辰,何人敢保?

初刻至,大門關閉!遲到之人,尚有五十之多,悉數被押至點將臺前,待刑!

三刻至,刑斬隊魚貫出大門,遲到者,人數過百,盡擒至大柳樹之下,待斬!原鄉赫然在列,他不善騎馬,數次墜落,因而遲誤。

宇文豹臉色蒼白,文錦心中咚咚直跳,可風與順兒也是一臉驚慌。

一聲鼓響,眾軍列陣,三皇子登臺,身後八名校尉,環侍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