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劫持(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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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周十五年,七月初三,欽定太子出征之日,皇帝宮門閱兵,親賜太子調兵虎符,賞三軍出征壯行酒。
太子金盔金甲,紅纓紅緞,腰懸極鐵重劍,身披百花之袍,沉穩堅定;坐下騮龍駒,仰頭顧盼,噴鼻踢腿,趾高氣揚。
人中龍鳳,馬中赤兔。
太子身後,一杆高高的龍旗不怒自威,上書“替天征討”四個泥金大字。
護衛太子的,是乞伏如之率領的兩千重甲羽翎,紅纓紅袍,黑盔黑甲,人不言聲,馬不嘶鳴,在皇宮門前布成整齊的方陣,金戈如林,矛尖如映,寒氣森森。
方陣如冰,寂靜無聲,蕭蕭殺氣,直逼敵境。
陛辭之禮成,太子撥轉馬頭,率領中軍,迎著朝陽,帶著帝王的囑託、帝國的希望、臣民的榮耀,前往東部邊境,與大軍會合。
安東侯慕華博,得太子親點,已提前至東方邊關整軍,以待太子。
宇文化成督運第一批糧草,隨軍啟程。
宇文豹歡天喜地,文錦卻一路惆悵,慨嘆不已,目光追隨太子儀仗,久久不忍離去,直到宇文豹催促,才撥轉馬頭,猶自嘆息,恨自己不能隨軍出征,一展身手,報效朝廷。
二人隨後前往宇文化成所部,送他至三十里之處,返回時,已午後多時。
回城時,宇文豹見天色向晚,笑對文錦道:“我已約拓巴原鄉至銷香府一聚,錦郎先回府,稟知娘,我稍後便回。”
文錦笑笑:“義父尚未走遠,兄便野馬脫韁,不怕我告知義父?”
宇文豹哈哈大笑:“錦郎若是此等人,兄活於世,也無意趣。”
文錦正色道:“兄對柳依依,若情真意切,可贖其身,若逢場作戲,需適可而止。”
宇文豹嘆氣道:“可惜阿爹不似拓巴升,原鄉所愛,從不干預。”
文錦怒道:“休在我面前提此奸賊。”
宇文豹並不退讓,嘆氣道:“你我雖非一母同胞,卻情同手足,若你報母仇,我可相助,可遠鄉天真純粹,何其無辜,若是傷害原鄉,須從我屍身跨過。”
文錦恨極,默然不語,撥馬離去。
剛至宇文府大門,管家元庚遠遠看見,踉蹌而出:“公子為何歸來如此之晚?”
文錦驚問:“何事如此慌張?”
元庚驚懼地說道:“小姐被人劫掠而去,至今已有半日。”
文錦大驚失色,幾乎站立不穩:“為何?”
元庚方道:“今晨,小姐男妝出門,往觀太子出征盛況,盛典結束,小姐正欲歸家,忽一男子扯掉小姐頭巾,致頭髮披露,女身畢現;小姐盛怒之下,追其至偏僻小巷,被數人劫持,抬轎而去。”
文錦不解,問道:“你何以知之?”
“丫鬟墨霜逃脫,回府報我和夫人得知。”
“對方几人?”
“十餘人。”
“往何方向而去?”
“出西門。”
“你何以得知?”
“問遍四門守衛,唯西門守衛見過此轎。”
文錦凝眸沉思片刻,對元庚說道:“你速去銷香府,告知豹兄此事,囑其先報官,而後與官軍向西追擊,與我匯合,切記讓其帶上順兒,他有追蹤之術。”
又對丫鬟說道:“你回府稟知夫人,讓其放心,賊人不似要傷害燕子,我即刻追擊,不帶回小姐,誓不獨回。”
又拉過府中小興兒,命令道:“你召集府中男丁,守好各處府門,府中派人日夜巡邏,不可懈怠!”
說罷,他翻身上馬,潑風般向西疾馳而去。
片刻出城,人煙逐漸稀少,他憂心如焚,更縱馬狂奔。
筆直的驛道,一路向西,卻在回馬坡一分為二,以坡為隔,一路向西,通向胡夏,一路向北,去往柔然。
山勢聳峙,林木茂密,文錦勒馬急止,稍停片刻,便催馬上坡,立於最高之處,向兩邊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