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機(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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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怔住,他天分雖高,畢竟年少,宇文化成如此相問,便知已被識破,臉上青紅不定。
噗通一聲,他忽然跪於地上,哽咽說道:“我確非姓段,不敢辱沒先祖,我是慕華彥之子——慕華文錦。” 便將昨日情形,和盤講出,最後悲憤地懇求道:“請司徒大人為文錦做主,嚴懲奸賊。”
拓巴升!
宇文化成倒吸一口涼氣,羽翎衛尉,二皇子表兄,掌管京師防務,品級雖低於自己,地位卻舉足輕重!
想不到行徑如此卑汙,竟做禽獸之事。
權衡再三,他幽幽說道:“聽我之言,暫且忘了此事也罷。”
慕華文錦年紀雖小,卻甚是倔強:“殺人可恕,情理難容,惡賊欺母不成,殺母洩憤,今生今世,我必手刃此賊!” 雙眸之中,怨毒浸潤,殺意升騰。
不待對方回應,他又說道:“何況,我父親必是被奸人陷害!”
宇文化成忙止住:“噤聲,你父親之罪,是皇上欽定!此話不可再提,我且問你,可否願意留在我府?我以子侄之禮待你。”
“小侄願意!” 慕華文錦即刻答到,似乎怕對方反悔。
宇文化成莞爾一笑,宇文燕卻欣喜萬分,拉著文錦的手便去。
宇文化成吩咐管家:“元庚,以公子之禮安置。”
他轉身踱進大門,走過兩進宅院,穿過一道長廊,便來至內宅,走進夫人馮氏房中。
此時朔國建都平城已幾十年,山卑雖是胡人,卻推崇中原政治文明,習漢字,說漢語,讀四書要典,設五經博士。
朝中大姓巨族與漢人通婚更是平常,馮氏端莊美麗,知書達理,雖然作了母親,依舊風韻獨領,正是宇文豹及宇文燕生母。
馮氏聽完講述,卻有所憂慮:“你帶他回城便是了,何故收於府中,豈不招禍?那拓巴升雖不是皇室,畢竟跟皇族同姓,宇文家豈可比之,不記慕華彥前車之鑑嗎?”
“有何可怕,皇上已赦其無罪,我何懼之?這文錦品貌不凡,豹兒或許能近朱者赤。” 說完,甚覺意猶未盡,他又嘆道:“不意慕華彥有子如此!”
馮氏不以為然:“我遠遠觀之,這孩子眼含怨毒,身帶殺戾之氣,日後必闖大禍。”
宇文化成捻鬚笑道:“必闖大禍,也或者必成大器,丈夫立世,或為治世之能臣,或為亂世之奸雄。”
還待再說,丫鬟突然進來稟道:“老爺,管家在外面說有要緊事回稟。”
宇文化成雖心中詫異,還是起身走出內宅。
剛到月洞門,元庚劈頭便說:“老爺,府中內賊之事,有眉目了。”
“住嘴!此地豈能回稟此事!” 宇文化成喝止。
元庚低頭:“老奴該死,請大人責罰。“
宇文化成一語不發,徑至書房坐了,才問:“說吧,何事?”
“照老爺吩咐,我派人跟蹤了二管家劉印標,今天剛回來,小興兒就報告說,看見劉印標跟太尉府管家一處吃酒,吃完後還拿了一大包銀子才走。”
宇文化成汗毛倒豎,乞伏仕!果然是這老兒!
他嚯的一下站起身:“密室架爐,帶劉印標。”
宇文府內宅向北,穿過之字型迴廊,便是精潔的後園,幽閉的密室,卻孤立於後園院牆之外,四邊無靠,獨門無窗,陰冷潮溼,黑暗荒寂,便是白日,也需點上巨燭,房中陳設簡陋,只一架人形的爐子,墓碑似的矗立於正中。
劉印標進門還有點微醉,聽見“咚”的一聲,元庚關上重重的木門,才陡然驚醒,撲通一聲跪下。
宇文化成面目猙獰:“劉印標,中午吃酒甚是得意吧,他們有何好處與你?”
“稟老爺,小人實實不知老爺說的啥?” 劉印標小心翼翼答道。
宇文化成突然青筋暴起,大喝一聲:“來人,給我烤熟這狗奴才。”
劉印標跪於地上,頭已壓得很低,聽見這話,咕咚一聲便栽倒在地,元庚端起一杯涼茶,潑在他臉上,這才悠悠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