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回府,已是暮色沉沉,慕華詢已在書房等候多時。

“殿下,現已查明,連續四個月,丟失四名男嬰,都是剛出生便被人擄走,有的是偷,有的是搶,男嬰的家人,兩人遇害,六人重傷,

兇徒入室,先是點家人穴道,點不倒便一劍封喉,功夫犀利,匪夷所思,因此,無人看清兇徒面目。”

慕華詢精明幹練,奏報條理清晰。

若離臉色微紅,額頭青筋微微顫動:“執金吾幹什麼吃的?竟四個月未能破案,傳我鈞旨,降他一級,本月再不破案,革職!”

“臣領鈞旨,不過殿下,此案頗為撲朔迷離,否則,臣也不會打擾殿下。”

若離不解,徵詢地看著慕華詢。

“四名嬰兒,出生時辰分別是子、醜、寅、卯,極有規律。” 慕華詢看著幽幽的宮燈,語氣,有絲絲恐懼。

若離心中一寒,

有人煉丹,用嬰兒的元氣。

“回還丹!”

慕華詢見若離眼神,便知道他已經明白,繼續道:“我問過術士,此乃極為邪魅的妖術,十二時辰,對應人體十二部位,術士之間傳說,以對應時辰出生之男嬰元氣煉丹,可得最佳效果,按月服用,一粒,強身健體,兩粒,延年益壽,連續服用十二粒,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做夢!誰在做如此春秋大夢?” 若離不屑地嘆道。

皇帝!

二人同時心中一沉,不再出聲。

“殿下,若謙公子在外面等候。” 管家牛孔在外面稟道。

“請!”

若謙入內,見右丞相也在,並不詫異,只熟不拘禮向二人拱拱手,憂鬱道:“大哥今日在我府中,說父皇近來飯量大漲,我便留了意,但文錦公子與顏妹都在,有的話,不便說。”

若謙紅了臉,繼續道:“前日進宮給母妃問安,母妃告訴我,父皇近來寵幸頗為頻繁,內宮宮女,也多有被寵幸的,母妃極其憂心,父皇年輕時,也並不見這樣,看似春秋鼎盛,但父皇畢竟已快六十,極傷身的。”

水落石出,

丹,是給皇帝服用的!

可誰,在為他煉製?

三人心照不宣,卻誰也不敢率先說破,若離心中感激,皇帝內宮秘聞,是皇家最高機密,若非生死兄弟,絕不會輕言相告!

許久,若離輕輕嘆道:“朝局,看似一潭死水,其實波濤滾滾,皇子,大臣,和尚,道士,誰,敢揭開這王八的蓋子。”

沉默!

慕華詢心中暗驚,若曦,溫明凱,靜海,紫真,若離一句話,點出四個人錯綜複雜的關係,可源頭,卻在皇帝,這蓋子,誰敢揭?

若謙心中憂慮,自己與若顏崇拜若離,真心希望他登基,看起來,若離地位牢不可破,無人敢挑戰,可朔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怎能不讓人觸目驚心。

若曦雖與若顏一母同胞,卻與溫明凱若即若離,做的,也是皇帝夢,父皇年邁之後,又寵信靜海與紫真,

朝局,撲朔迷離!

許久,若謙忽然爽朗一笑:“無論如何,必須儘快破案,兇徒的下一個目標,必定是辰時出世的男嬰,抓住兇徒,重刑審問,查出幕後指使,極刑問斬,如此傷天害理的巨案,任誰,也難逃國法!”

“若謙殿下,沒那麼容易,”

慕華詢輕輕嘆道:“廣固每日出生的嬰孩,不下百人,更不用說一個月,是男是女、何時出生,卻很難預料,若派兵護衛,又打草驚蛇,抓不到元兇,破案,何其難也。”

“再難,也要破案!” 若離斬釘截鐵:“不用廣固的衙役,用我的王府護衛,便裝!從現在起,展風飛聽你調遣,你親自指揮,限時破案!”

若離幾人憂心忡忡,文錦卻在享受自己的晚飯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