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我代表月亮處死你!

文錦無聲暴起,空中擰身,如反弦之弓,弓滿,右掌如箭,激射謝長安。

謝長安呆呆地看著牆上的影子,不明白為何會多出一個自己,風聲響起之時,掌鋒已至面門。

原地打滾,向後急退,不幸的是,房頂,斜的,滾了兩圈,停住了,胸口,硬受文錦一掌。

一擊而退,文錦退回巷中,手掌,鑽心般疼痛,謝長安有護心鏡,又忘了。

謝長安直逼而下,劍鋒直指文錦,文錦側身避過,胸口,貼著劍鋒,御劍滑行,左掌再擊謝長安胸口。

謝長安心中狂喜,同樣的錯,你居然連犯兩次,找不到老子破綻,你竟跟護心鏡較勁,便讓開胸口門戶,橫劍斜切文錦咽喉。

護心鏡,送給你,老子只要你的命!

“波!”一聲輕響,謝長安感覺胸腔向後縮了一下,一股勁道貫穿身體,從前胸透入,從後背掠出,一股罡風撕破後背的衣服,破空而出,嗓子一甜,一口鮮血疾噴而出。

身子,像斷線風箏似的向後飄去,後背,衣服破一個洞,手掌的形狀,涼絲絲的。

謝長安,已經感覺不到涼。

御風掌!宇文疆成名絕學,文錦偷學的。

文錦冷冷地看著摔在牆角的謝長安,嘴角浮起一絲篾笑,老子樣樣都不頂尖,可老子,會整合。

你有護心鏡,老子在你手裡死過一次,豈能忘了?可你別忘了,老子最拿手的是設計,打仗要設計,打架,同樣如此。

第一掌,拼著右手骨折,也要打碎你的護心鏡,還讓你自以為得意,第二掌,才要你的命。

文錦揹著右手,緩緩向謝長安走去,揹著右手,並不是為了扮酷,因為右手,在微微發抖。

“你們師兄弟三人,都違背師命,果然死於非命,禿髮玄是大師兄,死的莫名其妙,你,小師弟,死的極其卑鄙,只有獨孤不歸,算是烈烈丈夫,死得其所,你知道為什麼嗎?”

謝長安嘴角流血,氣息越來越微弱,瞳孔正在逐漸失去活力,只有仇恨的目光,越來越熾烈,嘴角抽動著,竟露出一絲篾笑。

“因為只有獨孤不歸,心懷天下,算一代大俠!” 文錦冷冷道。

“哼!”

雖然氣若游絲,謝長安還是冷冷地,哼出一聲帶血的哼:“我身為漢人,匡扶漢室朝廷,天經地義,豫章王,早晚收復中原,驅逐你們這幫胡人,我身為漢人,自當青史留名。”

“哼!”

你的哼,老子不要,老子還給你,文錦回了一聲哼:“明日我陪若離殿下南征,擊潰祖孝義,然後直搗黃龍,生擒腐敗老朽的豫章王,不在話下,不過,你看不見了。”

謝長安眼中生命的火花逐漸消失,文錦靜靜等待一刻鐘,確定他的生命不會重啟,才上前兩步,本想割下他腦袋,想想他雖然作惡多端,畢竟死者為大,便抽身,往回走去。

路過酒鬼家低矮的房門,裡面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文錦覺得奇怪,怎麼半夜還有豬拱白菜,隨即聽見女人咿咿呀呀迎合的呢喃之語,夢囈似的,才醒悟過來,人家在玩創造生命的遊戲。

文錦掐指算了算時間,心中暗歎,這醉鬼好體力,醉成這樣,還能縱馬賓士!關鍵,跑得還是長途。

從漆黑的小巷來到寬敞的大街,月色更加明亮,一些晝夜不歇的店鋪門中,零星透出一片片光亮,明日若離出征,街上巡邏的衛隊明顯增加,文錦有重獲新生的感慨。

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快丑時了,芳菲館中,再能鬧的客人,此時也應該散了,文錦拔腿往回走去。

遠遠的,便看見芳菲館雖然大門虛掩、但並未關死的門縫中,隱隱透出一絲光亮,文錦心中苦笑一聲,彷彿看見盈盈坐在大堂,一邊打盹一邊等自己的樣子。

推門進入,奇怪,迎接自己的,並不是期待中,盈盈那張美豔的臉,還有臉上,那雙幽怨的眼睛,卻是侯平,一臉憔悴,鬍子拉碴,彷彿清晨開門之前,芳菲館還未打掃的大堂。

文錦竟有些微的失望。

“公子,回來啦!” 侯平被驚醒,猛然起身,身後,凳子倒地的聲音。

“怎麼啦?遇見鬼啦?這麼晚不睡覺。” 文錦奇怪,盈盈看見我激動,你他娘激動個屁,難道,你跟靜海一個德性……。

文錦警惕地看了看侯平。

“不是,公子,我,我,我給你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