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找文錦,的確十萬火急!

文錦趕到若離府中,若離正好從皇宮返回,戰場上相互廝殺,卻惺惺相惜,又在廣固相處多日,二人心中,早已視對方為知己,眼眸之中,彼此有溫馨的暖意。

略一頷首,便聯袂進了若離書房。

“南朝豫章王派兵北上,已經連下我兩座城池,我剛從宮中出來,父皇命我出征,我已奏明父皇,帶你一起。“

若離毫不隱瞞,落座便直言相告。

“多長時間了?“ 文錦心中暗歎,隱藏得真好,自己身在廣固,卻毫不知情,廣固的百姓,依舊歌舞昇平,宴國國力之強盛,治理水平之嚴謹,可見一斑。

“有兩個月了,邊境守將起初以為不過日常騷擾而已,並未上報朝廷,待發現對方是大舉入侵,已經來不及了,為儲存實力,只好率兵內撤,將兩座縣城讓給了敵人,目前,我軍在兗州築起了第一道防線,與敵方對峙。“

“隱藏實力,驟而擊之,有點意思,對方主將是誰?“

“車騎將軍,祖孝義,南朝名將!“

“南朝意圖為何?為何此時進攻宴國?“

“這,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若離幽幽看了文錦一眼,眸中,似乎有電。

文錦心中一顫,想了半天,才明白那是怒火,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便也幽幽嘆道:“若離不要開這種玩笑!”

“你當年奔襲孔府,以天周之名,以學生之禮拜見衍聖公,在天下讀書人心中,引起極大的震動,南朝,以華夏正統自居,如何能容忍孔府懸居海外、衍聖公為宴國之臣,因此,他們的意圖,就是孔府!”

若離一氣呵成,控訴了文錦的罪行。

文錦心中鬱悶,我熱愛學習,尊孔尊孟,難道還錯了?便問道:“他們是想收復孔府,還是隻想劫持衍聖公?”

“你去問祖孝義!” 若離有點氣惱。

“那,你為何讓我同去?”

“你在我身邊,我心裡踏實,當然,也需要你出謀劃策。”

“所以,他們是想收復孔府,還是隻想劫持衍聖公?” 文錦兜了一圈,再次伏擊若離。

若離笑了,挺愉快,如此對話,還有點意思,文錦,不愧是文錦,有點小聰明,便道:“不太確定,有何區別?”

“區別不大,一個是做夢,一個是白日做夢罷了!我們只需雷霆一擊,將祖孝義擊潰即可。” 文錦也笑了,低頭飲了一口茶,臉上的傷疤,像樹葉飄落在桌上。

“若能乘勢攻入南朝,佔點便宜,豈不更好?” 聽文錦說得輕鬆篤定,若離也慢慢輕鬆下來,與父皇奏對時緊張的心情,也慢慢舒緩,笑道:“你豈不是放屁!”

“這就對了!”

文錦撫掌一嘆:“緊張兮兮的,如何帶兵?軍士都被你嚇得渾身發軟,還打屁的仗!”

“我手下,沒有退縮之兵。”

“我信,何時出發?”

“我調兵集結,需要一個月,一月之後,大軍開拔。”

文錦默然,一個月之後,八月十五,燕子入宮的日子,自己,卻要為他國賣命!

“你明日派一名幕僚,去芳菲館找我,仔細說說前方情形。” 文錦徐徐道。

從若離府中辭出之時,又到日頭偏西,文錦跨上雪地追風,本想信馬由韁,卻不由自主來到原鄉家的小巷。

未到巷口,便聽見喧囂的吵鬧聲,裡面,有慕華尚的聲音,文錦有些詫異,便下馬,牽著馬慢慢走入巷中。

遠遠的,一群孩子在打架,慕華尚正跟一個比自己壯實的孩子扭在一起,周圍,一群小屁孩卻在看熱鬧,起鬨架秧子。眾人打得如此專心致志,連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得得聲,都充耳不聞。

文錦不由笑了,尚兒心態不錯,不到一天就跟孩子們打成一片。

慢慢的,他看出些端倪,原來是一群小乞丐,要搶尚兒的糖葫蘆,尚兒護著糖,拼死不給。

領頭的乞丐本想把尚兒嚇跑完事,沒想到尚兒年紀雖小,長期的顛沛流離,卻養成了要命一條,要糖不給的堅定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