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憲看著殿外雪白的天街,天街上如林的甲兵,徐徐下旨:

“其一,傳旨朕的老師孔道,讓他明日入宮,朕讓他入仕;

其二,派人嚴密盯住慕華府,休要走脫宇文燕!

其三,你派人,不,你親自去原州,將文錦兒子、女兒、義母統統捉拿回京;

其四,你好好為朕物色兩名兵衛,統領皇宮宿衛。“

祖震海跪在地上,心中暖熱不已,自己畢竟是陛下家臣出身,如此貼心貼肺的事,皇上還是隻相信自己。

便一一複述皇帝旨意,見徵憲無語,緩緩退了出去。

……

……

文錦醒來之時,躺在河邊淺水窪裡。

凍醒的!

星光黯淡,冷月高懸!

奇寒徹骨,渾身溼透,半截鎧甲貼在身上,又冰又沉,像枷鎖一樣,他想脫掉,身上已經沒有絲毫力氣。

餓!

寒冷的攻勢剛過,飢餓又氣勢洶洶襲來,

生命被耗光的感覺!

腦中迷迷糊糊,只記得轟然一聲,自己跌入冰河,以為必死無疑,卻扎進了冰冷的水中。

河面居然沒結冰!

只有流淌的冰凌,冰凌刺破了鎧甲,劃破了衣服,在身上留下幾道血口。

水面雖然柔軟,但高處跌落,重擊之下,還是暈了過去。

無論如何,第一層截殺圈,

算是突了出來!

看了看天邊的晨曦,心中陡然驚醒,

第二圈包圍,必定已經形成,

而且,包圍圈之內,必定有人沿河掃蕩!

咬咬牙,命令自己:

站起來!

搖搖晃晃,支撐著站起來,脫掉半甲,拋在地上。

不能順河走!不能白天走!

看了看河邊的高山,高山上的密林,便邁步往山上走去。

一箭之後,是一片草叢,轉身,再返回河邊,下到淺水中,往上游走了一里,又折步上岸,一頭扎進莽莽的高山之中。

聲東擊西,簡單的設計!

天邊,晨起的霞光,萬丈光芒。

身上冰冷,腹中飢餓,眼前起霧,腳下飄忽,再不補充休整,明日,伍國定就能在路邊,發現自己的屍骨!

幾次看見野雞野兔,從面前耀武揚威地跑過,他毫無辦法,追不上!

日上三竿,有點天旋地轉,飢餓、寒冷、疲勞、失血。

地上一隻死兔,凍死的!他大喜,撿起來一摸,冰冷如鐵,如何下得去嘴?

扔掉,不捨,又撿起來,揣進溼漉漉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