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周自知大限將至,有條不紊地安排傳位之事,朝局看似平穩,一切按慣性進行。

畢竟皇帝年邁,幾乎不再上朝,再也無法細緻入微,事事妥帖處置。

平靜的氣氛下面,暗流洶湧。

許多事,漸漸沒了規矩。

秋日,二皇子府中,後園。

文錦正與二皇子擊劍,園中秋陽迷幻,秋色斑斕。

自燕子帶孩子走後,文錦作息便極有規律,每日除到兩位皇子府中當差之外,便在家中閉門謝客。

賴香被斬,元彪的案子銷案,鄭小興、墨菊夫婦隨燕子去了原州,府中便是元彪與墨霜主持。

元彪自由之身,卻時時與軍中朋友聯絡,幫文錦打探訊息。

一陣秋風掠過,園中帶了些微寒意。

文錦與二皇子對面而立,二人練習多時,已經微微冒汗。

文錦右手握劍,背於身後,左手一讓,示意二皇子先請。

二皇子氣定神閒,只看著文錦淡淡微笑,雙眸從容沉靜,有一絲溫馨親切的踏實。

見文錦相請,也不客氣,便學文錦的樣子,右手揮劍左右劈刺,劍刃發出嗡嗡的嘶鳴,雙腳遊弋,左右尋找對方的破綻。

陽光已在身後,前面有自己的影子,二皇子倏然出手,挺劍暴起,直刺出去。

文錦不動,劍尖直逼胸前,二皇子大駭,忙收手。

已然不及,手上已有劍尖裂甲的觸感。

文錦一個奇怪的轉身,腳跟蹬地,收腹含胸,上身往側後一擰,劍刃貼甲滑過。

“文錦為何不躲,嚇煞本王了。” 二皇子收劍,一臉愕然。

“殿下雖是殺招,文錦卻看到了殿下的仁慈。” 文錦笑答,眼眸溫暖。

二皇子也笑了:“本王又沒有瘋了,為何無故傷人?剛才卻是什麼招式?”

“沖虛步法!正是文錦今日要獻給殿下的。”

二皇子伸手,身旁侍女忙遞上汗巾,二人擦汗,二皇子爽朗笑道:“今日且如此,你我改日再練,且去樂室,品茶賞秋。”

便帶文錦登上府中一處二層閣樓,正是方圓裡許制高之點。

文錦登上閣樓,外圍卻是一圈步廊,站在廊上遠觀,心胸豁然開闊。

秋高氣爽,長天遠望,園中楓丹霜露,層林盡染,府外街衢繁茂,市井熙然。

二皇子背手站在門邊,衣袂飄飄,御風淺笑。

見文錦上來,便右手一讓,文錦拱手一揖,從容走了進去。

眼前一亮,隨即驚在原地,房中榻上,端坐一位婦人。

似牡丹,比牡丹華貴;

似玫瑰,比玫瑰沉靜;

似桃李,比桃李豔美!

婦人微笑,靜靜地看著自己,雙眸明亮,燦若星辰,有等待,有嬌嗔,還有一絲挑釁!

或許,是挑逗!

精緻的鼻翼,小巧挺直;丹唇輕啟,皓齒生香,魅幻迷離;嘴角微微翹起,欲說還休,欲笑未笑。

坐在榻上,端莊沉靜,一襲紫裙垂垂而下,裙裾覆在榻上,如落英的花瓣鋪滿大地。

雍容華貴,柔嘉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