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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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如此說?” 二皇子高貴的自尊被文錦一刀刺出血來,忍了又忍,畢竟忍無可忍,便氣勢洶洶問道。
隨即意識到這是文錦隱藏極深的心思,極有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若不是自己今日真情流露,文錦衝動之下,脫口而出,也許再也無緣聽見。
便便蒼白了臉,屏住呼吸,靜待他講。
“殿下看似性情剛直,主意很正,其實每當與人衝突,卻臉色蒼白,眼神遊移不定,語氣之中有絲絲顫音,這是害怕衝突所致,是典型的外強中乾!內心深處是恐懼!
話雖然難聽,都是為殿下好,殿下學了皇上的幹練,未學到皇上的果決,學了娘娘的氣勢,未學到娘娘的氣質,關鍵之時不能堅韌果決、生死之地不能直面生死,必吃大虧!
文錦今日話多了、言重了,請殿下見諒。“
二皇子被擊中心底最隱秘的憂思,已經痴了,如被雷擊一般,話極其難聽,卻如御醫切脈一般精準!
他自己其實已有知覺,千里之外的殺伐,自己能談笑處之,但迎面對峙、拔劍而起,甚至血濺五步,自己從來都是拍案而起,卻落荒而遁!若是宮掖有變,搏殺於肘腋之間,這是最致命的弱點。
文錦自不必說,老三金殿斬殺拓巴章,隔門教訓母妃,那是何等堅韌果決,為何自己卻總是心懷恐懼?
老百姓的話講,就是怕死!
他失神地嚥下一口唾沫,喃喃說道:“竟有這種事?我竟是這樣的人?“
文錦見他失魂落魄,也心中不忍,便說道:“殿下不必如此,沒有人是天生豪傑,慷慨悲歌易,從容赴死難,其實是人之常情。“
彷彿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二皇子眼前一亮,竟在馬上深深一揖,誠摯地說道:“請文錦教我。“
文錦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恐懼人人皆有,如何掌控而已!不歷幾次生死之劫,如何能夠再世為人!膽略,非是靠學,而要歷練!“
二皇子心中喜悅,便愉快地說道:“都依你!“
此時已到丁香街繁華地段,眾人都放慢了馬速,祖震海率衛隊將他二人護於核心,在人群中緩緩穿行。
文錦心中奇怪,暮春時節,正午時分,雖說沒有炎夏的烈日,也是溽熱蒸騰,為何街上卻有這麼多人?且人群雖眾,並不雜亂,卻像小溪一般向御前大街緩緩淌去。
見文錦詫異,二皇子笑道:“文錦有所不知,這必定是宴國使臣到了,正在入城,三弟今日早早離開,便是出城去迎接宴使。”
文錦也笑了:“早聽說宴國會派人出使我國,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此番總算成行,平城百姓也算見過世面,如何還這麼愛看熱鬧?”
二皇子輕輕一笑:“宴國使團之中,有一位絕色公主,來往平城的使團雖眾,公主出使還是第一次,當然傾國傾城了。”
文錦乍聞之下,心中竟格外激動,隨即想到她公務繁忙,未必會想到自己,便淡淡地一笑,揶揄道:“絕色不絕色,也不是我娘子,我們且回府吃飯,然後回去看自家娘子!”
二皇子縱聲大笑:“走,回府吃飯,看自家娘子!我主持接風晚宴,還得準備準備。”
午飯之後,文錦回到府中,宇文燕卻告訴他,宇文豹已經接走了柳依依,文錦稍微愣了一下,倒無所謂地說道:“回去也好,畢竟他二人是夫妻,我看墨香被你教訓後,怕是不敢再耍橫!”
便向宇文燕說起今日之事,不由唏噓不已,宇文燕聽說若顏也在,不由心中慍怒,瞠目罵道:“這婆娘哪像個女人?當年還劫持本姑娘!嗯,你後來是否又見過她?你是不是還想她來著?”
文錦撲哧一笑:“見倒是見過幾次,都是在戰場上,人家早已成親,夫君還是衍聖公世子,哪裡還會拿正眼瞧我們!”
宇文燕這才放心,文錦心中卻絲絲犯酸。
出乎意料,下午萬方館派人來報,宴國公主照會臚傳寺,點名慕華文錦出席晚宴,臚傳寺卿稟報二皇子之後,已經照允,請慕華文錦按時出席。
文錦心中發愣,宇文燕先是不悅,卻很快起身,吩咐僕人燒水,讓文錦沐浴,隨即為他配好一套玄色常服,束一條素色腰帶,又撲上淡淡的香粉。
看他穿戴整齊,宇文燕退後幾步,仔細打量一番,才笑道:“你現在沒有官職,就穿常服好看。”
說罷又用剪刀細細地幫他修剪鬍鬚,又開啟他頭髮,用嶄新的長巾,將長髮高高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