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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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若顏講述,慕華詢不太相信,若離已經深信不疑,卻並不說話,仰頭吞了一口酒,隨即起身慢慢踱步至房外,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便在院中踱了幾步,回頭見滿祿一身寒氣,還在門外值守,便笑道:“你回房歇息吧,天寒地凍,不必在此苦守。”
滿祿笑道:“小人不冷,大千歲儘管放心,小人在此值衛,無人膽敢打擾。”
若離笑笑,不再理會,徑自走回房中,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慕華文錦,他竟與父皇見識一摸一樣,父皇撤兵解圍,便是擔心兩國以傾國之力,相互搏殺,以致亡國滅種;他半途放回衍聖公,其見識也與父皇如出一轍。”
若顏便道:“擾亂京師,奔襲孔府,便是逼父皇回軍,文錦再暗示慕華博,讓其絲絲配合,化解這一場潑天大禍,從他千里奔襲之日起,所有戰局,都在其設計之中。”
慕華詢心中憂慮,蹙眉說道:“這慕華文錦,當是我宴國死敵。”
若離也道:“這正是我憂慮之處,我本有機會殺他,卻放了,他也有機會殺我,也放了,真是奇了。”
慕華詢噓了一口氣,憂慮地說道:“這正是老臣所慮,殿下對其惺惺相惜,可謂用心良苦,若他有狼子野心,豈不是我心腹之患。”
若顏不屑地一笑:“右丞相多慮了,文錦也是性情中人。”
若離下定決心,突然說道:“今日先如此,顏兒驚嚇半日,也早點歇息,我明日一早進宮,稟明顏兒之事,求父皇赦了你。”
稍停一下,他又咬牙說道:“再請示父皇,我只身入平城,再會慕華文錦。”
若顏忽然心緒高漲,也笑道:“大哥休慌,待孔郎傷勢見好,我們一起去,我不僅想見見文錦,還想再會會宇文燕。”
慕華詢卻蹙眉笑道:“恐怕沒那麼容易!殿下和公主與皇上父子同心,家國一體,這點誤會不值一提,可那慕華文錦身為朔國之臣,擅自做主,與敵國暗通款曲,又以天周之名拜聖人,都犯了人臣之大忌,他這一關,不好過啊!”
若離哈哈大笑:“右丞相真是悲天憫人,就是怕他輕易過關,本王才要再加一把火。”
若顏隨即明白,怒道:“大哥,你無恥!”
若離卻突然正色說道:“顏妹放心,大哥不是卑鄙小人。”
第二日早上,慕華孤大開正殿,接見若離,若離心中詫異,往日單獨召見,不在偏殿,便在御書房,今日父皇為何如此鄭重其事。
聽完若離陳述,慕華孤沉默不語,一直定定地看著若離,若離心中惶惑,不明所以。
許久之後,慕華孤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山卑一族之精華,盡在我慕華一支,離兒,知道朕為何今日在這正殿之中,單獨召見你?”
見若離輕輕搖了搖頭,慕華孤便又說道:“論天下豪傑之士,當然要鄭重其事!記得朕曾經說過,慕華文錦與你,是當今青年豪傑,朕也不得不莊重其事。”
若離趕緊跪下回到:“兒臣如何敢當?”
慕華孤笑笑,起身走下御座,說道:“起來吧,陪朕去逍遙渡走走。”
若離起身勸道:“父皇,天寒地凍,逍遙渡又臨水,北風透骨涼的,當心凍壞身子。”
慕華孤笑笑:“離兒,朕雖不是青年豪傑,身體還是健旺,若無寒風割面,何來萬丈豪情。” 說罷,已經踱步走了出去。
若離趕緊跟上,從御座旁角門走出正殿,繞過臺基,順著殿後臺階徐徐走下,便是一條長長的林中大道,兩邊密林之中,樹葉早已落盡,樹枝掛滿殘雪。
路上積雪雖然掃得乾淨,路面依舊溼滑,若離便與宦官一邊一個輕輕扶了慕華孤,慕華孤甩掉宦官,命其遠遠跟著,只讓若離扶著自己,邊走邊說:“比起你的見識,朕倒更喜歡你昨日對顏兒之事的處理。”
若離心中一顫,便問道:“父皇都知道了?”
慕華孤淡淡一笑:“宴國之諜報體系,表面上是顏兒統籌,朕今日給你透個底,其實還有一套網路,可謂諜中之諜,精中之精,牢牢握在朕之手中,天周啟用一個乞伏桑平,摧毀宴國諜網,便以為高枕無憂,他那是做夢,朕這套深喉網路,絲毫無損。”
若離心中發寒,卻說道:“難怪父皇耳目如此靈動。”
慕華孤嘆了一口氣:“朕也是逼不得已,為君之道,不得不如此,唉,朕既是人君,也是人父,軍國大事固然重要,你們兄妹和熙也必不可少,若謙昨夜進宮,讓玉妃要朕的龍鬚,說是自己煉藥。”
他突然慈祥地一笑:“呵呵,這孩子,他既不說破,朕便成全他這番兄妹之情,幾縷鬍鬚,朕有何不捨?”
說話之間,已經來到逍遙渡口,湖面已經結冰,又有零星的雪花飄下,北風略湖而過,果然如刀似割。
天地晦暗一片,通往後宮的木橋,離離索然,慕華孤抬頭看了看天空,又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曦這孩子,他與顏兒一母同胞,讓朕何其失望。”
若離趕緊勸道:“若曦一心為國,父皇似乎不必求全責備。“
慕華孤似乎很享受冷冽的北風,又順著湖邊慢慢踱步,嘴裡說道:“離兒,你還是太忠厚,朕並未怪他舉發若顏,只是若顏被囚,他竟無動於衷,心也太忍了罷。”
他突然又說道:“他也不想想,朕讓慕華詢作右丞相,僅僅因為他回不了原州嗎?“
若離便道:“兒臣知道,溫丞相為相多年,朝中文官,盡在其掌握,父皇是想讓右丞相分其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