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要演奏什麼。

雖然他的技術很好,但是他最擅長的不是超難度作品,鋼琴技藝的機制。

他最擅長的和他替身效果一樣,和他最愛的肖邦一樣,在音樂中注入自己的情感,將人帶入融入到自己的音樂中去。本質上他和之前那個彈奏《冬風》的蒼白的男人一樣。

本來他打算演奏《肖邦第一敘事曲》的。

但是。

一段陌生的旋律再次響起。

這次是所有人都沒有聽過的。

兩個琶音後,引子結束,大家聽到了這如同清波瀲灩的旋律,彷彿從不遠處流淌而來。

簡單,溫柔又輕盈,此時在場的所有人似乎變成了十二三歲的少女,在房間裡恬靜地祈禱,也許是為了能多出去玩一會,也許是想要一隻洋娃娃,也許在幻想著隔壁的男孩。

這些頭髮鬍子都白了的評委此時也仰起了頭,面色微紅。

“好美的曲子。”此時臺下以為名叫契訶夫的作家覺得自己的劇作應該要配什麼樣的曲子了。

而角落那位苛刻的評論家此時什麼也沒說,閉上眼睛,完全沉浸在音樂中,彷彿自己在一片潔白光亮的夢幻空間中,穿著漂亮的新裙子帶著笑容轉著圈,充滿著對未來和一切美好事物的單純憧憬。

但是他細細品味,又能感受出這其中淡淡的憂傷。

克勞斯的鍵觸此時更加細膩了,連貫又富有顆粒性,各種細緻的強弱處理把人拉起來又放下,少女複雜的思緒變化和細膩的情感被完全表現出來了。

最重要的是,替身能力悄悄發動了。

所有人都受到duff加成。

似乎短暫忘記了痛苦、算計或者各種精神上的壓力,一些人常年皺起的眉頭都慢慢舒緩了下來。

奧林匹克手在胸口握住,這首曲子似乎已經觸及到她的靈魂了,甚至反過來影響到了斯帕。

只見斯帕也做起這個動作,如同少女般瞪大眼睛,鬍子和肌肉都柔和了下來,讓旁邊的安德烈感覺各種不適。

一邊是好聽的音樂,一邊是巨熊少女。

此時後臺,金毛更加開心了,這首歌雖然好,但是他肯定自己會贏。

因為這是鋼琴比賽,是比賽,而不是演出,簡單就是硬傷。

很快,這種樂感和這麼細膩的處理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

此時喬斯特忽然吐在他身上。

“你!!!”

連微笑都差點沒有保持住。

“我不要聽,我好難受,嗚嗚嗚。”喬斯特又準備往他身上吐。

看著喬斯特痛苦的樣子,金毛心裡想到:廢物一個,這種人廢了也是為音樂清理一些沒有天賦的垃圾,真是褻瀆。

表面上,他輕輕一躲,側身扶著喬斯特:“你...你沒事吧。”

“帶我出去,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想聽!!!帶我出去。”

賽方的人此時都震驚了,怎麼了這都是,一個兩個的,不會最近有瘋牛病吧!?我中午才吃了牛肉,他頓時臉上蒼白。

看喬斯特還要作嘔,他還是問了一句:“要幫忙嗎?”

此時金毛保持紳士的樣子說道:“我帶他出去吐,可能是吃壞了東西。”

“可以幫我準備一件房間嗎?一會我可能需要清洗一下。”

“你看。”頓時他露出無奈的笑容。

“好的,我們馬上安排。”

他一會要剝奪掉喬斯特的其他天賦,徹底榨乾,居然敢吐到自己身上!!!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吐在他身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