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楊展,而是進來的一個身著常服的年輕人。

範文光冷眼瞧著這個搭話的人,還沒開口,坐在椅子上的曹勳坐不住,直接出溜到地上。

“秦老弟。”曹勳臉上熱汗都下來了:“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曹大哥乾的好事啊。”秦祚明也不客氣,坐在椅子上:

“曹大哥若是缺糧,可以跟小弟我說,上來就縱兵掠奪,難道不知道雅州是我著的地盤?

萬萬沒想到大西軍沒有在我的地盤縱兵劫掠,反倒讓大明官軍給殺的民不聊生,這是幾個意思?”

曹勳擦了擦臉上的熱汗:“秦老弟,實不相瞞,不是我下令,我只不過,只不過。”

“順水推舟?”秦祚明扶著椅子背道:“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曹勳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你就是秦祚明!”範文光雙手背後,冷哼道:“誰准許你來此地的?

這雅州何時成了你的地盤,此等謀反之言,竟然出自你口,簡直是對忠臣良將的侮辱!”

“曹大哥,他就是範文光?”秦祚明也不理他。

“是,對對對。”曹勳努力的扶著椅子重新站起來,坐下。

“曹參軍,你怕什麼,難不成他還敢殺你我二人。”

範文光對於曹勳的態度很是鄙夷:“麾下士卒沒有吃的,自是要去找吃的,否則如何能絞殺獻賊?

如何為大明朝廷盡忠?”

“所以那些百姓你們殺了就殺了?”

“非常之時自是行非常之事!”範文光哼了一聲,他就不相信,今天秦祚明還能殺得了他?

“我今天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要給雅州守在的百姓討個公道。”

“呵,你也配。”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大明武將根本就沒有地位,他一個麻匪,今天還想跟我來討什麼公道,真是笑話。

“是我小看你無恥的程度了。”秦祚明臉色變得很是不好:“帶人上來。”

一個孱弱的男子被人帶上來,儘管喝了粥,但是還是體虛站不住,直接坐在地上。

“說說你的遭遇,今天我秦祚明就給你和雅州各地百姓討個公道了,那個坐在你眼前,吃得飽穿得暖,還有小妾陪的人就是範文光。”

一聽範文光三個字,男子眼裡露出濃濃的恨意。

“小的姓袁,家中有兄弟五人。奉母偕眾避難,至晚無食,眾擇其肥大者殺而食之。

五人已殺其四,小人便是第五子,晚上奉母命逃到他縣,被將軍所救,我母親沒了我照看,興許也成了他人口中的一塊肉。”

袁姓男子越說情緒越繃不住了,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範文光,聽完之後,你什麼想法?”

“全都賴那獻賊為禍川中,若非如此,百姓豈會以人相食!”

“就是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秦祚明站起身來,抽出腰刀。

“本官奉命殺賊,你敢殺我?”

曹勳刷的有坐不住了:“他是真敢殺你的。”

“聽見沒,我真敢的。”秦祚明往前走了一步,盯著他。

範文光見他抽刀,有些驚慌:“我要見督師,你不能殺我。”

“我奉大明督師樊一衡之命,你敢殺我,難道是要謀反,就不怕汙了你秦家世代忠良的名聲!”

“你要見督師?可以的。”秦祚明伸手示意小旗官鄭路把文書扔給倒地的範文光:“老子就是奉督師的命令來殺你的。”

“不可能。”

範文光自是曉得如今的形勢,即便自己做的過火一些,樊一衡也不可能尋自己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