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宣平侯廢王一事已有數歲,公主竟仍細謹至斯?”

聽聞呂臺自語般發出一問,呂產不由發出一聲輕笑,意味深長道:“宣平侯廢王爵一事,事涉關東異姓諸侯……”

“縱今高皇帝駕崩,宣平侯一脈,恐亦當蟄伏三代,以顯其無有二心……”

聽到這裡,呂臺終於是放下了心中結締,不由長嘆一口氣。

“如此,貨糧一事,當無以仰仗宣平侯……”

“嗨……”

一想到自己撇開老臉,帶著‘一起發財’的好意登門,卻被劉樂打發叫花子似的扔了五百塊金餅,呂臺便覺得有些氣血上湧。

五百金,夠幹什麼?

如果是花天酒地,五百金確實足夠揮霍一陣。

但呂臺、呂產二人想做的,可是屯糧居奇!

整個關中範圍,涉及數百萬人口級別的囤積糧食!

要想對關中糧食市場形成壟斷,多的不說,起碼得掌握一半以上的糧食儲存!

哪怕只是為了具備影響糧價漲跌,也起碼要掌握百萬石級別的糧食,才有那麼絲毫可能。

可現在,呂臺、呂產二人砸鍋賣鐵,拿出所有積蓄,外加各自封國往年的存糧、今年產出的新糧,也才湊出不到十萬石。

哪怕加上長陵田氏的所有儲存,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十萬石!

這點糧食撒入市場,平抑糧價個把月倒是夠,但要想憑著這點儲存左右市場價格,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至於方才,兄弟二人含恨從宣平侯府帶回的五百塊金餅,就更別提了。

——如今長安糧價,可都已經破了每石千錢了!

五百塊金餅,頂多折錢千萬;按照每石千錢的單價,能買回來一萬石糧食就不錯了!

“莫不如,往少府‘借’比錢兩?”

一聽呂臺這提議,呂產便不由面色一滯,旋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兄長莫不知,少府負長安築建之責,至今七年而未畢?”

“只恐少府,亦苦錢兩之短久矣……”

說著,呂產不忘再隱晦的提醒大哥一句:“及國庫,更由蕭相國親掌,縱太后親令,恐亦難呼叫國庫之錢糧……”

聽聞呂產之言,呂臺不由如喪考妣的哀嘆一氣,面色哀怨的側躺下來。

正當呂臺思慮著,還能從哪找到自己發家致富的‘啟動資金’時,一位面色慘白,衣衫破舊,鞋腳隱隱帶有血漬的青年,幾乎是跳水般撲入客堂。

“君侯!!!”

不等呂產發怒,那青年便聲淚俱下的匍匐在地,將頭在地上磕的砰砰作響。

“君侯救救吾田氏一門吧!”

“若君侯不救,只恐吾田氏一門,今日便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