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我們不是來看西西弗斯的麼?”

禾鬥看著姥爺的話題似乎越來越離譜,還是選擇了打斷他越來越偏題的話語,純潔的他再聽下去怕是要被帶壞了。

“哦!對了,嗝~”姥爺聞言右手握拳拍了拍左手掌心,“就是那個傻大個。”

“怎麼樣?你也知道西西弗斯的故事的話,那你對眼前這個西西弗斯有什麼感受呢?”姥爺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笑著看向禾鬥。

“很……堅持?”

禾鬥遲疑片刻,給出了這麼一個評價。

一個被眾神懲罰終生在這推動滾石的智者,生命就在這樣一件無效又無望的勞作當中慢慢消耗殆盡。

除了堅持,禾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哈哈哈,嗝~”

姥爺大笑著打了個嗝,一時之間讓禾鬥有些搞不清這是笑嗝還是酒嗝。

“聽好了,西西弗斯都知道自己的行為並無意義,卻又不願意陷入虛無主義的絕望,於是嘗試反抗。”

“他的命運是屬於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荒謬的人知道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我們總是看到他身上的重負。而西西弗斯告訴我們,最高的虔誠是否認諸神並且搬掉石頭。他也認為自己是幸福的。這個從此沒有主宰的世界對他來講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這塊巨石上的每一顆粒,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礦砂唯有對西西弗斯才形成一個世界。他爬上山頂所要進行的鬥爭本身就足以使一個人心裡感到充實。”

“每個人身上都存在著一部分必須摧毀的幻想和誤會。這誤會的根源在於人對自己的錯誤認識,對這世界的錯誤認識。荒誕是無法消除的,因此人不要試圖去理解荒誕,應當選擇勇敢而清醒地接受荒誕。儘管這種荒誕如同命運和死亡一樣不可戰勝,但我們仍要憤然向荒誕提出挑戰,為自己的生命賦予自我的烙印。”

姥爺的話很長,一時之間也讓禾鬥有些啞然。

是啊,西西弗斯知道推那塊大石頭毫無意義,但他仍然每天推它。這種行為是西西弗斯對神的反抗,雖然荒謬,但這這不可不謂之為英雄。

那麼……我真的聽懂了姥爺的話麼?所謂的荒謬與……反抗?

憤然向荒誕提出挑戰,為自己的生命賦予自我的烙印?那麼,又該怎麼做呢?

禾斗的心緒有些複雜,從開啟這個副本到現在,他的心緒一直處於迷茫與不知所措之中,現在也更是如此。

梔子貓這次給他魔改的副本,又是關於心境方面麼?

是因為他的心境還是顯得有些太差勁了麼?

“哈哈哈,瞧你那樣,嗝~”姥爺笑著大拍禾斗的肩膀,“我不過是用了某位哲學家的原話來裝一下,你認真思考的樣子真有趣。”

“嗝~這種話我還可以說個三天三夜不停歇。”

看著笑得眼淚都出來的姥爺,禾鬥強忍著揍他一頓的衝動。

雖說姥爺說他只是在引用名人名言來裝逼,但也許是天人合一天賦的影響,禾斗真的感覺自己好像有了一些感悟,但是總感覺差了這麼一點沒有領悟到。

禾鬥皺著眉,若有所思。

“嗝~我還急著回我圈起來的中央有限曲線裡,繼續發明我的黃油機器人呢。”姥爺無奈地擺了擺手,“姑且提點你一下吧,借用羅曼羅蘭的一句話: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

“就是認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禾鬥下意識地接上這句名言的後半句,然後有些愣神。

“嗝~再見了,小鬼!”

姥爺擺了擺手,手中的傳送槍急匆匆開啟傳送門,一副趕著準點下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