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慘叫聲從房裡傳出來,外面打掃院落的始風、始雲探了探頭,俱是露出同情的神情。麻麻地師兄太慘了,大清早被大師兄從觀外拖回來,傷痕累累,渾身血淋淋,看著有氣進沒氣出,一副快死的模樣。

按在胳膊上的糯米冒出黑煙,米粒瞬間變成黑色。麻麻地疼得長臉扭曲,雙眼爆凸,眼球好似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似的。

石堅視若未見,揭掉糯米看了看,點頭道:“拔屍毒,糯米很有用,你看,傷口的顏色變淺了,面板也不硬了。”

“但糯米只對輕度感染者有用,若是屍毒擴散,光用糯米還不夠,需要使用驅邪咒,更嚴重一點的要用起煞咒,泡糯米水,輔以湯藥,多管齊下。”

“要是屍毒攻心,長出殭屍牙,指甲變長變黑,雙手發癢,見什麼抓什麼,嘴巴發癢,見人就想咬,那大機率是救不回來了。”

“喂,老二,別光顧著叫啊,給個回應,我說這麼多你聽進去了沒有啊?”

按了一下傷口,麻麻地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吸著冷氣道:“聽進去了!聽進去了!師兄,你輕點!”

石堅語重心長道:“師兄對你狠是愛護你,你說說你,練功不努力,老說自己的功夫已經練得很好了,怎麼連幾個低階跳屍都對付不了呢?”

說起這個麻麻地心裡就來氣,忍不住抱怨道:“對付一般的殭屍,只要屏住呼吸就沒事了,你找來那九個殭屍全開了屍眼,師父教我的招一個都沒用,我學習道法才半年……啊!”

“半年怎麼了,師兄我學道半年的時候打殭屍跟玩似的,說到底還是你不努力。”

麻麻地氣道:“師父跟我說過,你打的是剛屍變的跳屍,還沒開屍眼,就打了一個,我打的整整九個,這能一樣嗎?”

石堅輕咳道:“都是跳屍,哪裡不一樣了?”

見麻麻地還想爭辯,石堅率先道:“傷口處理好了,一會我吩咐始風、始雲磨點糯米水,你泡上個把時辰就沒事了。”

“謝謝師兄!”麻麻地感動道。

石堅溫言叮囑道:“好好養傷,今晚子時,上善谷不見不散!”

麻麻地臉一垮,“師兄,我沒錢的,你害死我也繼承不了我的財產。”

“誰說的?”

石堅抓起麻麻地的右手,用刀在他掌心劃了一刀,取出張中品青玄符吸血,“師兄我要練習畫極品天師符,借你點靈血用用。別動,手掌斷掉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哦。”

麻麻地淚眼婆娑,哭喊道:“師兄你不是人!”

連續吸滿三張青玄符,石堅才心滿意足地放過麻麻地,吩咐他自己處理下傷口,便匆匆返回道舍練習畫符。

天師符是極品符,相傳為張天師所創,曾用此符擊殺一頭作惡的妖龍,威力極大。畫這道符需要用到高功法師的靈血,麻麻地的修為差遠了,用來練手也還湊合。

白天練武練功抄書,畫符修煉道術,晚上陪愚蠢的二師弟玩耍,石堅的日子過得倒也快活。

匆匆三月過去,他忍不住擔心起他那位喜歡坑徒弟的師父其實道長來,師父下山至今已三月有餘,音訊全無。在石堅記憶中,這是師父近十七年來離開茅山時間最久的一次。

這人吶,經不起唸叨。

前一天晚上石堅還跟師弟麻麻地說起師父,第二天其實道長就回華陽觀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了兩個人回來。

得到訊息的石堅、麻麻地從練功房趕到客殿,一看其實道長身後兩個少年的長相石堅就把他們認出來了。

其中一個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林鳳嬌還能有誰?

眼前的林鳳嬌和未來的九叔差別很大,乍一看很難將兩個人聯絡起來。

少年十多歲,身材有些單薄,臉上透著股稚氣,或許是人生地不熟的緣故,他看起來有些緊張和拘束,繃著小臉,裝出一副小大人似的嚴肅模樣。

石堅仔細打量他幾眼,發現他雙目有神,步伐穩健,行走站立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是個練武之人,功夫還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