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藏火境,月出東海現冰輪。十二街巷人煙靜,萬戶千門燈火昏。

月皎風清,繁星閃爍,安靜無人的府前街大門‘嘎吱’一聲開啟,十五六個腰挎長刀的精悍衙役魚貫而出,直奔南門。

出了南門,他們順著崎嶇官道趕夜路,疾行九里,到達九里徑的萬福義莊。

義莊沒亮著燈,林九英拿不準許真人、張大膽是睡下了,還是不在家,招呼衙役們圍到自己身邊,分配人手:“你,你,你,你們三個負責右邊。”

“是。”

“你,你,你,你們三個負責中間。”

“沒問題。”

“我,你,你,我們三個負責左邊,其他人把義莊前後左右給我圍起來,一隻蚊蟲都不要放跑。”

“頭,你放心吧,鐵定叫張大膽插翅難逃。”

這聲‘頭’叫得林九英渾身舒坦,為了捕頭的位子,他對今晚的行動不敢有絲毫懈怠,再次叮囑道:“張大膽會功夫,那個姓許的有些歪門邪道,弟兄們一會衝進去,不要廢話,直接拿人。若遇抵抗,格殺勿論,出了事我擔著。”

“是。”

“行動。”

林九英帶著八個衙役,分三波撲向左、中、右三扇屋,其他人分散在義莊周圍。

強攻隊摸到門口,另外兩隊衙役看著林九英,等待他的命令。

“張大膽,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林九英意氣風發地走到門前,正對著木門,抬起右腿狠狠踹了過去。

他也會功夫,而且功夫還不賴,不然也當不上漵水縣縣衙的捕頭。這一腳用盡全力,莫說是道木門,就算是扇石門也得抖三抖。

“喔……”

林九英嘴裡發出怪叫,感覺自己踹到的不是木門,也不是石門,而是一道幾寸厚的鐵門,右腿完全麻木了。

“砰!”

“砰!”

連續兩聲撞擊,中門、右門被順利踹開,木門重重撞在牆板上發出巨響,六個如狼似虎的衙役衝進去,結果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頭兒,右邊沒人。”

“頭兒,中間也沒人,就只有幾口棺材。”

“一定在左邊這間,給我把門撞開。”

寢室內,許真人、張大膽聚在門口,林九英踹第一腳的時候就把他們驚醒了。

“師父,聽聲音好像是縣衙的衙差。”張大膽小聲道。

許真人慶幸道:“多虧石道友留下這防賊的茅山符,還提醒我小心防備,不然今晚就要倒大黴了。”

“他們還在撞,石道長的符頂得住嗎?”

“肯定頂不住啊。”

張大膽急忙問道:“那怎麼辦?”

“他們人多勢眾,不能硬來,我這就做法。”

許真人用火摺子點燃油燈,拿出八個小草人,提筆寫了八張紙條,上面都有一個‘卒’字,然後把黃紙貼在草人身上。

“咔嚓!”

木窗被咂開,一個衙役探頭往裡看,看到許真人、張大膽便大喊:“頭兒,張大膽在裡面……”

砰,張大膽一板凳咂得衙役頭破血流,神氣道:“我張大膽在此,有本事進來抓我啊。”

“別撞門了,撞木板牆!”

轟轟轟,七八個人狂踹牆板,本還算牢固的牆板頓時搖搖欲墜,張大膽急忙跑過去用身體頂。

“師父,好了沒有?”

“快了,一定要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