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宗法源自茅山,許真人不疑有他,真以為符膽不同,便跟石堅交流起破衣宗金剛不壞神符符膽的特別之處,恰好正中石堅下懷。

二人聊得起勁,卻苦了張大膽,符筆畫來畫去,全身酥癢難忍,像是有幾十條蟲子在身上亂爬。

不一會,他身上畫滿奇形怪狀的紅色符文,不單單金剛不壞神符,還有其他的,密密麻麻,看上去極為駭人。

這金剛不壞符法身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許真人不再與石堅說話,開始全神貫注做法。

只見他頭上汗珠密佈,一副消耗很大的模樣。

“天蒼蒼,地蒼蒼,祖師為你發紅光,發起紅光照天蒼。”

許真人突然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起禹步,嘴裡唸唸有詞,符筆猛地點在張大膽眉心,留下一顆赤色硃砂痣。

“體有金光褔影全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心……”

咒語很長,響起在這破破爛爛的山神廟中,隱約透出幾分神秘莫測的氣息。

“鬼妖喪膽,精怪忘形,金剛速現,急急如律令!”

符筆最後點在張大膽左耳、右耳、嘴唇上,咒語聲越發低沉急切,許真人像是快要斷氣似的,忽然停歇。

張大膽感覺到一絲異樣,喊道:“師父……”

“不要說話。”

許真人背對張大膽,盤腿坐在蒲團上,雙掌合攏,符筆橫卡在拇指下,嘴裡唸唸有詞,汗如雨下。

“張大膽,有人施法害你,你身上有符保護,不要慌,鎮定一點。”石堅肅然道。

錢開施展的是一種很常見、流傳甚廣的道術,名為‘迷心咒’。

迷心咒又分為很多種類,此刻施在張大膽身上的是‘戳小人’。

就是先在黃紙上寫下張大膽的生辰八字,然後把黃紙貼在草人、布偶或者泥人上,做法使其與受術者通靈,以針戳小人,即便相隔千里,受術者也會受針刺之痛,甚至可以做到隔空殺人。

錢開心狠手辣,第一針就刺了張大膽的心口,擺明要置他於死地。

只見張大膽胸口的面板不斷凹陷,就好像有個人用指頭不停往那裡戳。

戳了幾下戳不動,錢開果斷改換地點,直奔張大膽眉心。這一下更絕,不僅要張大膽的命,還要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但張大膽有金剛不壞符法身,迷心小術傷害不了他,錢開刺得越狠,反噬越嚴重。

果不其然,這一刺過後便沒有動靜了。

“沒事了。”

許真人站起身,一臉輕鬆的笑容。

張大膽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師父,這樣我們是不是就是同路人了?”

“還差一點。”

許真人從香爐裡抓起一把快燒完的香茬子,狠狠戳在張大膽肚子上,燙得張大膽‘喔喔喔’的怪叫,急忙脫掉衣服檢視傷口。

“我們破衣宗分為破衣和踏地。破衣就是不穿整齊的衣服,不留隔夜錢。踏地,以踏地為號,使神附於體,借神的力量,趨吉避凶。”許真人用手指把衣服上香燙出來的小洞攪大,扔回給張大膽。

石堅對破衣宗的事情不感興趣,看完二人鬥法,他有點意猶未盡,因為茅山上很少看得到這種型別的鬥法,那些法師、宗師大佬們鬥法都是用高深道術對轟。

“沒記錯的話,錢開不會善罷甘休,很快就派三隻小鬼來殺許發和張大膽,這正是我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好幾天不殺鬼,銅錢劍已經飢渴難耐了。

“至於錢開在什麼地方,讓許發自己問鬼吧,我說出來可不好解釋。”

石堅提醒許真人小心錢開報復,許真人擔心張大膽的安全,便把穿在自己身上的紅肚兜送給張大膽,還給了他一面八卦鏡法器。

石堅則從挎包裡掏出銅錢劍,左手扣符,小心戒備,靜待小鬼前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