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著哈哈,誰也沒接茬,四眼那張破嘴太刻薄,買多了拿不出錢來,買少了會被他冷嘲熱諷,乾脆默契地轉移話題。

快開飯的時候,蔗姑來了,這下更熱鬧了,其他人沒什麼反應,林鳳嬌卻是痛並快樂著,面對熱情潑辣的蔗姑,他真吃不消,暗暗懷念蓮妹的好。

這對歡喜冤家第一次見面沒多久就結緣了,千鶴太小,麻麻地不講衛生,四眼不著調,唯獨林師兄端肅持重,修道勤勉,功夫高,雖然不愛笑,但外冷內熱。蔗姑每次向他請教,林鳳嬌都有問必答,日久生情。蔗姑剛得授道法,便下山來投奔林師兄,不,大師兄了。

林鳳嬌離開馬祥坪去循州府任家鎮,一個原因是鳳海縣茅山弟子太多,生意不好做,另外一個原因未嘗沒有躲避蔗姑的意思。

幾師兄弟妹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略微小聚便各奔東西,茅山大將、道壇先鋒是個大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是在去除魔的路上,就是在接除魔生意的路上,積修之勤,讓石堅等人汗顏。

麻麻地比電影裡混得好,雖然修行天賦遜色林鳳嬌、四眼二人,被他們後來居上,但經石堅親手調教,精通道術,還與四眼、林鳳嬌一起得了湘西趕屍術的真傳,足以謀生。

本屆小靈會華陽觀大出風頭,四個出戰人員,華陽觀佔三人,其實道長到時也要帶人趕赴龍虎山,總得給其他弟子一些活路吧,龍虎山又不是客棧,去不了太多人,千鶴、麻麻地、蔗姑不在參會之列。

小靈會在五月初五舉行,清明剛過不久,算算時間已經很緊了,第二天石堅、林鳳嬌、四眼、綵衣便啟程趕往龍虎山。

三個孩子還小,兩個兒子已經進私塾唸書,鍾小云須留家照顧他們,地屍亦在,安全無虞。

龍虎山乃道教聖地,景物幽奇,峰巒巖岫不下萬千,有些地方四時皆春,而且奇花異草,飛瀑溪澗,到處都是。一條經龍虎山數代弟子以人力鋪成的磴道,從山腳通往山頂的天師觀。

山道分成好幾段,道路紆折,行走其間,只覺天高氣爽,一層薄霧橫在群山之間,朦朧飄渺如仙境,幽靜清曠已極。

向龍虎山弟子道明來意,張仁洪匆匆走出宮觀,寒暄幾句,領著四人去休息之所。石堅向他問了一下白柔柔的情況,得知茅山弟子和白柔柔已到龍虎山,白柔柔正隨張仁熙四處遊玩,便安下心來。

天師觀附近山谷裡有一片前人栽種的竹林,翠竹萬竿,綠雲千畝,礙風蔽日。陽光照射下,人行其中,更覺濃翠欲滴,眉宇皆青。最妙的是竹林因風弄響,宛如鳴玉,景物愈發幽絕,讓人迷醉,真是個好地方。

師父其實道長慣會享受,張仁洪、石堅等人到來之際,赫然看到其實道長、其仁道長、其全道長、始虛四人坐在竹林間,喝茶賞景,好不叫人歆羨。

“各位師兄、師侄,仁洪還有事在身,不打擾你們同門相聚了,告辭。”

張仁洪走後,其實道長臉一板,覷定綵衣道:“知道來見為師了?”

綵衣嘻嘻一笑,那似粉滴凝脂一般的小臉上浮現絲絲憨氣,跑過去抱住其實道長,孺慕道:“師父,綵衣想死你了,早就來想見你了,偏生大師兄他們走得忒慢,怎麼催都不行。”

“三個孽徒!”其實道長呵斥道。

石堅、林鳳嬌、四眼暗暗翻了個白眼,感覺小師妹來了以後,三人地位一落千丈。同是其實道長把屎把尿養大的,石堅已經沒法和綵衣爭寵了,誰讓他小時候太聽話,其實道長養他毫無父親的感覺,綵衣就不同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互相見禮後,石堅坐下問道:“其仁師伯,你們剛才聊什麼呢,我好像聽到紫霞山三個字,他們這次也來參加三派小靈會?”

其全笑道:“非也,小靈會舉行過十九次,紫霞山一次都沒來觀禮過,他們此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們估計和大靈會有關。”

“大靈會?”

石堅、林鳳嬌、四眼、綵衣齊齊一怔,頭一次聽說這個名詞,不知與小靈會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