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君嘴上硬氣,行動起來磨磨蹭蹭,從門口到一樓客廳十幾米路,她生生走了三四分鐘。

身後漸漸大起來的議論聲和懷疑的目光,讓鍾君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暗忖道:早知道不叫這麼多人來了,華陽觀的人也是慢,天都快黑了,還不來。

再拖下去,七姐妹堂的牌子就砸了,鍾君臉色變幻,硬著頭皮喝道:“金、薇、霞,設壇。”

“是,師父。”紫薇、阿霞幹勁十足地應道。

何帶金知道底細,畏縮不前,鍾君惡狠狠地瞪著她,何帶金這才不情不願地被紫薇拉走。

法壇擺好,鍾君看看外面的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想著這麼多人在場,陽氣足,鬼肯定不敢出來,耍幾個鬼把式糊弄糊弄無知村民就撤了。

計定心安,便不在浪費時間,鍾君快步繞到壇桌後,拿起桌上的桃木劍,喝醉酒一般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起禹步,口中唸唸有詞。忽地,她抓一把糯米灑向燭火,轟地一聲,爆出團火光,火焰掠得老高。

“好厲害!”

“鍾君大師不愧是高人!”村民們驚歎不已。

餘碧心還未正式修道,看不出真假,見這陣勢,跟著叫好鼓掌,滿臉興奮。

“開始了嗎?”恬恬、九叔、四眼、毛小方、鍾邦等人推開人群,走進客廳。

餘碧心連忙喊道:“師姐,師叔,阿邦……”

鍾邦喊道:“姐姐,快過來啊。”

來了援手,鍾君倒是不慌了,停下做法,佯裝大度地說道:“林道長,毛道長,四目道長,恬恬道長,你們是阿邦的長輩,又是茅山高人,要不你們來?”

鍾君一口一個‘長輩’,一口一個‘高人’,恬恬、九叔他們又好笑又無語,搞得他們好像要搶她的生意似的。

先來後到,和氣生財,這道理恬恬他們懂。

“鍾道長繼續,我們看看熱鬧。”

“姐姐……”

不給鍾邦說話的機會,鍾君從桌上抓起把黃符,做天女散花狀,往天上一灑,黃符紛飛,充斥在客廳之內。

藏身其中的軍魂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不是鍾邦說的一個,而是二三十個。

行列整齊地站在臺子上,用仇恨、憤怒的目光看著鍾君做法。頭戴軍帽的軍官拔出指揮刀,軍魂們齊刷刷衝出。

恬恬、毛小方、四眼、毛小方瞪大雙眼,看看軍魂,又看看沉浸做法不可自拔的鐘君,臉上露出微妙的神情。

四眼嗤笑道:“原來是個水貨啊!”

其實在恬恬四人眼裡,鍾君算不上真正的‘騙子’,因為她體內有靈力波動,雖然很微弱,但也能算在修士之列裡。茅山術有很多不需要靈力就能施展的道術,比如毛小方曾讓黑玫瑰使用的玄天指法。鍾君自詡茅山神宮派傳人,身負靈力,竟然連鬼出來都不知道。沒本事捉鬼,偏要硬來,害人害己,說騙子也不為過。

“小心!”

望著軍魂手裡的刀劈向鍾君,恬恬、毛小方齊聲示警,恬恬倏地遁到鍾君身邊,一把抓住軍魂的手腕,抬腳踹在他胸口,將他踹飛到臺子上。

轟隆隆……

低沉雷鳴聲自恬恬身上傳出,耀目電光澎湃而出,照亮全室,只見她身上激電纏繞,電蛇亂躥,一蓬蓬火星噴射。

恬恬抬起拳頭,對臺發出,一聲大爆過後,紅木臺子、臺階爆裂開來,木屑橫飛,軍魂亂射,那個軍官魂渾身狼狽地爬起來,吼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