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煙微微沉吟,似乎斟酌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片刻後,她輕啟櫻唇,吐出清冽之音,“主女是冰宮冰主的女兒。”

“冰主?”石堅、白敏兒面面相覷,這個稱呼他們聽都沒聽說過。

“冰主是冰宮的建立者!”

“冰主是女人?”

白雪煙奇怪地看了石堅一眼,輕輕點頭。

綵衣忽然開口問道:“她、她還活著嗎?”

白雪煙道:“冰主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物,早已仙去,冰宮之中僅有她的雕像。”

綵衣貝齒輕咬嘴唇,欲言又止,數次猶豫,仍舊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白道友,我還有一個疑問,請道友不吝賜教。”石堅緩緩說道。

“請說!”

“綵衣是冰宮冰主的女兒,應該在冰宮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外界?”

聽到這個問題,白雪煙那張冰冷絕美的俏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之色,黛眉輕顰,隨即開口道:“她是被人帶出來的。至於何人,此事乃冰宮隱秘,恕難奉告!”

“這樣啊!”

石堅若有所思,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帶走綵衣的人是邪姬,也就是說,邪姬墮入魔道以前,曾是冰宮的人。

正當他暗暗捋清來龍去脈之際,白雪煙忽然開口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主女必須隨我們回冰宮,這是宮主的命令。我們請不回去,還會有人來請。閣下修為極高,放在冰宮眾長輩、兄弟姐妹中也屬拔尖,冰宮不現世,是不想與世人為難,而非懼怕。”

石堅雙眼眯起,手指輕釦桌面,很有節奏感,雖不響亮,可聲音傳開,周遭石壁齊齊震顫,殷殷雷鳴,不絕於耳。

“茅山派自創派伊始,至今已逾上千年,大小劫難,不計其數,多次瀕臨滅派,仍可保傳承不斷,道脈永存。天下地下,皆有茅山祖師庇佑,白道友之言未免太過。”

瞥了白雪煙一眼,石堅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綵衣是我茅山派弟子,茅山派從不允門下弟子拜投別門,私自離山,便視為叛徒。你們要帶走綵衣,這件事有背茅山門規,我做不了主,須請掌門師伯定奪。五位道友不妨暫居古墓,待我稟報掌門師伯再說。”

“敏兒,請白道友他們下去休息。”

“白道友,請!”白敏兒起身,客氣地招呼道。

白雪煙五人對視一眼,站將起來,衝石堅微微俯身,跟在白敏兒身後離開。

石堅看了他們的背影一會,忽然偏頭向魂不守舍的綵衣笑道:“眸光渙散,神思飄忽,是不是被我剛才展露的霸氣震驚了?”

綵衣回神,白了石堅一眼,沒好氣道:“大師兄,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什麼時候?一如往常啊。”

“大師兄……”綵衣猶豫道。

“傻丫頭!”石堅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綵衣身邊,用手撫摸她的頭,輕笑道:“這段時間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太多了,你會胡思亂想很正常。人嘛,總會經歷一些挫折困惑,這是成長路上無法避免的。笑容以對,沒什麼大不了的,有我在,有師父在,有師門在,誰也帶不走你。”

“大師兄,你真好!”綵衣強笑了一下,心事重重道:“有些事情,我想一個人想想!”

“所以你要趕我走?”

石堅乾脆利落地走出正殿。

綵衣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心中那點煩惱被石堅這麼一鬧,似乎消散了不少,又感動又溫暖,很慶幸身邊有一大群疼愛自己的師執長輩、師兄師姐。

“從來沒有過呢!”

“以前大師兄護著,師嫂疼愛著,可以肆無忌憚的闖禍,和浩博、浩初、映秋他們一起生活的時光是那麼開心快樂,沒有半點麻煩,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