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死的時候是面帶笑容的,因為姚佳寧墊在她身下,所以她身上幾乎沒有外傷。但頭部受到了重創,顱內出血,從昏迷到死亡也就幾分鐘的時間,醫生連開顱手術都沒有做人就沒了。

習若風看著柳湘被白布蓋起來的屍體想過去近距離看看她時被母親拉住了。

“對孩子不好。”母親這句話讓習若風止住了腳步。

陳筠茹慢慢走進去想掀開白布時突然想起了習若風還在,便對他們說,“我想自己待一會。”

陳亭駿拉著習若風和母親在外面等待。白布掀開的那一刻陳筠茹的心裡雖然做好了準備,但真正看到時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我們還沒有出去玩呢。”說著陳筠茹的眼淚一滴一滴滴在白色的床單上,“我還沒有跟你說…跟你說…跟你說…”說了三遍,陳筠茹都沒能說出口那一句她想說的話。

殯儀館的人到了,他們將柳湘的遺體推出去打算送往殯儀館。

門一關上陳筠茹就滑落在地上忍不住大哭起來。她沒想到今天是她和柳湘的最後一次見面。

柳湘的後事全程由陳筠茹負責,習若風因為懷孕不能去參加葬禮,陳亭駿在家陪著她。

柳湘是孤兒,也沒什麼朋友所以她的葬禮簡單又冷清。

陳筠茹坐在她的墓前發呆了很久,母親才開口,“小茹,該回去了。”

陳筠茹點點頭,起身和母親離開了墓地。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陳筠茹整個人都很頹廢,每天躲在房間裡不是喝酒就是耍酒瘋,有時半夜都吵的大家不能入睡。

“陳筠茹!你給我安靜點!”陳亭駿大力的拍了拍她的房門,在門口就能清楚的聽見她在裡面唱歌。

母親站在樓梯口看著這一切嘆了口氣,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勸她。

“你安靜點!若風需要休息你不知道嗎?”陳亭駿不滿的吼道。

陳筠茹開啟門,冷冷的笑道,“嫂子重要,孩子重要,就她不重要是嗎?”

陳筠茹心裡還是積壓著一團火無處發洩,她是埋怨習若風的,畢竟是因為她柳湘才死的。

“小茹。”習若風出來拉住陳亭駿,將他推進屋裡,自己挺著三個月的孕肚走過來拉著陳筠茹進房間關上門。

屋裡拉著窗簾,一股濃重的酒味,地上四處是酒瓶子。陳筠茹怕她摔倒就讓她站在原地自己拉開窗簾,讓月光透進屋裡。

陳筠茹坐在地上挨著床邊繼續喝酒,習若風半蹲下把倒地的酒瓶子扶正,倒出一個位置坐在她身邊。

“湘兒死的那天,我夢到她了。”習若風看著她說道。陳筠茹拿酒瓶的手一頓最終也沒喝下去那口酒。

習若風將她手裡的酒瓶拿過來放在一邊握著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我夢到湘兒跟我說我一定會生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兒。”習若風笑著流下了眼淚,“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看中這個孩子嗎,因為我覺得她是湘兒的轉世。她過的太苦了,死的時候又那麼年輕,如果人又下輩子我倒希望她能來到我這裡當我的女兒,讓我好好彌補她。”

陳筠茹摸著她的肚子愣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她過的太苦了,要好好對她。”

等習若風從陳筠茹的房間裡出來時陳亭駿走過來用眼神詢問她,習若風點點頭,“明天找人收拾一下她的房間。”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習若風安安心心的待在家裡待產,哥哥嫂子知道她再次懷孕很是開心,特地將民宿關閉一段時間,來陪她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