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小房間裡,一個瘦弱的男孩正低聲訴求著,正是陳景所聽到的那一段話,那個小房間很黑暗,只有一扇小窗。看起來像是專門用來閉門思過的地方,但是更像是一個禁閉室。

黑暗能夠讓人更加契合於天地,黑暗之中的心靈更敏銳。

只一念之間,陳景便已經知道他是誰。他的心靈向黑暗虛無,向天地間的神祇毫無無保留的敞開著。

這個男孩名叫趙輔,字宣統,今年剛剛十八歲,只是他的身形瘦弱看起來就你是十四五歲的樣子,他的看起來一點也不英俊,甚至可以稱得上醜陋,但是,很顯然,他有著一顆善良的心。

他的姓氏在風月城中是大姓,他們家也是大家族。讓陳景意外的是,他居然從趙輔的心中看到了他的哥哥,那是一個英俊而威武的青年,那個青年名叫趙勇,字霸先,是趙輔同父異母的哥哥。陳景除了從趙輔的心中知道趙勇對他極好之外,其他事情竟是無所知,也就是說除了趙勇之外,他的心中竟是沒有其他的人,也可以說是達不到讓陳景所能看到的條件。

趙輔起身離開小黑屋子,三轉兩轉竟是進入了很高大的一片大屋之中。一路上遇上不少人,都是下人奴僕裝束,一個個都行禮,他一路小跑的來到一座間大堂之中,只見那大堂之中正有一個青年跪在地上,而他的面前則有一個威嚴的老者正咆哮怒罵著,四周又坐著一些年齡各異的人,有老有人有少,個個隨意的坐著,有些眼中冷靜,有些帶著笑意,有些搖頭嘆息,有些則是憤怒,不一而就。

趙輔喊了一聲“大爺爺”,便快步跑過去,跪倒在那老者的腳下。

“大爺爺,你不饒過了勇哥這一回吧,饒了勇哥吧。”趙輔哀求的喊道。

“你來做什麼,還不回去。”旁邊有一人中年人怒喝道。那是他二叔。

那趙輔嘴裡喊著的大爺爺名叫趙釧,是趙家的當家人。

趙輔只是一個勁的磕頭,一個頸的說道:“大爺爺饒了勇哥這一回吧,大爺爺饒了勇哥這一回吧。”

“退下。”趙釧低喝著,雖然聲音是壓著的,卻掩那語氣之中的怒意。

然而趙輔卻根本就不退,只是一個勁的跪拜著。門外這時進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夾著趙輔的胳膊拖出去。

趙輔被直接拖著回了一個屋子裡,隨之便聽到拖他來的人說道:“七公子您在這裡好生歇著吧,午時會有人送飯菜來的,等族長氣消了,自然會就放七公子出來了。”

那人說完之後也不再多說,轉身回出去,並關上了門,最後是落鎖的聲音傳進屋子裡。有陽光透過天窗而入,在地上形成一團團斑影。勾起了趙輔心中塵封的記憶,那是一次次被關在這裡屋子裡的記憶,與趙勇一起。

趙輔從小瘦弱,總是受其他堂兄弟的欺凌,從來不敢做什麼越禮之事,但是卻卻總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受罰,越是這樣,他便越是怯弱。而趙勇從小就長比別的兄弟高大,更是飛場跳脫,什麼事都敢做,膽大妄為,所以也常受罰,有次受罰與趙輔關在一起,一開始倒是會將趙輔當成玩物,但是慢慢的也就失去興趣,竟不再欺負趙輔。

在兩人被關著的時間裡,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趙勇在說著他的得意之事,而趙輔只是聽著。

透進屋子裡的陽光由白轉紅,有人進來送過一次飯後,趙勇也被兩個家丁拖了起來。只是趙勇看起來更加悽慘,背上滿是傷痕,顯然是受了家法的。

這個屋子很簡單,卻有兩張床。趙勇趴在床上,眼中滿是憤怒與怨恨。家丁在離開之時還留下了傷藥,畢竟若是趙勇身上的傷如果不及時治的話可能會潰爛,會有生命危險。

“勇哥,你還好吧,沒事吧。”趙輔小心的說道。

“你看我有事嗎,你也要取笑我是不是。”趙勇怒怕道,趙輔轉忙低下頭,說道:“我怎麼敢啊。”

“哼。”趙勇說道:“他們居然這樣打我,我做錯了什麼,他們能做的事為什麼不能做,我不過是玩了一個外鄉女人而已,就對我動家法,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都做過什麼事。”

趙勇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怨恨,甚至還透著怨毒。

“從小到大,總是管我,而不管他們。總有一天,他們會有報應的。”趙勇恨恨的說著。

在他心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有著無窮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