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繼續說道:“那陳景雖然不錯,卻根本就不可能把你傷成這樣。”

“他的改變是你想象不到的。”離塵突然說道。

雪兒說道:“改變再大也不可能讓你受這樣的傷,你只是不想要聽命於長生道君而已。”

“你很聰明。”離塵突然冷冷的說道。

雪兒還待再說,眼中只看到一道白光當頭斬下。刺眼的劍光將雪兒從頭到腳的剖開,只見片雪花給飛,雪兒消失不見。這時劍吟之聲才在天地間紛揚開來了。

山巔的風雪捲動,離塵的道袍飄起,黑髮飛揚。白光一閃,絕仙劍已經入鞘,她腰間酒葫已經摘下,仰頭喝下一大口。

只聽她朝滿天的風雪冷冷的說道:“我的劍由我自己做主,誰也掌控不了我的生命,誰也不能。”

勾陳上宮之中,有人問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站在宮門口的顏洛娘頭也不回的說道:“他是一個很平常的人。”

“那他是一個什麼的神。”

“他是一個很平常的神。”顏洛娘說道。

“怎麼個平常法?”

“不知道,處處平常,我沒有發現一處特別之處。”顏洛娘說道。

“那他為什麼能有這麼高的境界。”

“很正常,他一步步走來,做著一個人、一個神祇應該做的事,自然的就會有這樣的境界,不是嗎?”顏洛娘說道。

端坐在那裡人過了一會兒又說道:“是啊,做一人該做的事,往往會很耀眼。你若是想去幫他就去幫他吧,這勾陳上宮我也只是來這裡尋找一樣東西而已。天庭凌宵寶殿於我陰陽觀來說什麼都不是。”

顏洛娘回頭看了看,然後出了門,化為一片飄渺的月光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殿中唯有一個獨臂人站在那裡,他正是李慕仙。

凌宵寶殿之前,虛空之中突然灑下一片月光,顏洛娘無聲顯現出來。頓是有人笑道:“喲,這是廣寒宮主嗎。怎麼,不在勾陳上宮守著宮門,怎麼到這凌宵寶殿來了。”

說話者是丹青公子,他看到顏洛娘出現後,手中的摺扇便已經展開了。他說話間已經朝顏洛娘踱了過來,顏洛娘只是冷冷的看著,在許多年前,她還只時涇河繡春灣的打魚女,還只是一個隨時都要被祭入河中平息魚妖怒火的祭品之時,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在她將要被祭入河中之時,就曾看著天空想著:“願來生來鳥,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

而現在她站九宵之雲外的天庭,站在凌宵寶殿之前,在這天下的大妖面前,一點懼色也沒有。

當丹青公子要來到顏洛娘身邊之時突然停住了,笑道:“聽說廣寒宮主有一柄廣寒劍,絕世無雙,神妙莫測,不知宮主可否拿出來一觀呢?”

顏洛娘側頭看著他,說道:“你要看?”

“我想大家都想看。”丹青公子手中摺扇一轉,笑著說道。

顏洛娘突然冷笑道:“你自己不敢,卻說大家想看,可惜,今天月色不濃。”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丹青公子大笑道:“月色不濃,廣寒劍便不美了嗎?”

“非廣寒不美,只因我愛看魂魄在月色之中消散時的驚駭樣貌。”顏洛娘說道。

平時的顏洛娘並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與不少人鬥過法,與人陌生的人說話的次數反而很少,她除了手中的廣寒劍,仍然還像那個河前村的小姑娘,對於世間所有修行者她都保持著一種敬與淡淡的畏,若非必要,她絕對不可會主動行法施術。

但是今天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或者說是自從天庭現世之後,她的心就沒有靜過。

“哈哈……”丹青公子大笑,說道:“都說月滿中天,廣寒無敵,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廣寒宮主是否還有已經是真正的廣寒宮主,三十年前,你們廣寒宮給我的傷,就以你的身體來償還吧。”

丹青公子想到了三十年前,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位女妖,正要憑陰陽噬陰妙法吞噬了那女妖純****氣,卻被一道突然而來月光的偷襲,若非他遁走的快,只怕現在早已經死了,但是儘管如此,他也仍然是被殘了身體,而且他的身體是化形後的身體,被那月光傷了之後,居然無法再生長了,這成了他心中永遠痛。後來他百般打聽,才知道這世間只有廣寒宮有著那種如月光一樣的劍。

丹青公子一步步的逼了過來,那邊卻突然有人嘲笑道:“一個活了三百年的妖怪,也好意思朝一個才活了數十年的人出手,妖就是妖,即使是化形了也不過是妖物,哪怕是在人間活的再久,也是仍然改變不了是扁毛畜生的本性。”

此話一出,在場的妖族個個怒目,這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而是廣成道場元真道人。他曾在陳景第一次興浪上崑崙之時,憑一枚蘊含著三味真火的大印鎮壓著陳景,差點將涇河的靈力燒盡。

他說這話時,手中託著一枚古樸大印一步步的走過來,神情威嚴。

然而,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枚古樸厚重的大印上,只覺得那不是一枚印,而是一座世間獨一無二的山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