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河面上無聲無息的鑽出一隻大紅蝦,高高豎起手中兵器,神情很不善。

阿莫並不說話,大紅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嗡嗡的說道:“河神爺有請。”

“多謝,請帶路。”阿莫口吐人言說道。

大紅蝦哼了兩聲後,雙鉗在水面一分,河面便裂開一道通道。

阿莫一躍而起,沒有絲毫害怕的進入裂開的河面通道,在他進入的瞬間河面又合攏在一起。

他一路隨隨著前面的大紅蝦走在河底,入眼的都是自己在大地上所見截然不同的景象。

仿如隨風飄揚的水藻。

各種魚類,相互追逐。

不一會兒,來到了一處凹陷進去的河床邊,此處水流明顯平緩了許多,走得近了,他才發現竟是一處洞府。從外面看卻根本就是破洞而而已,不過從洞中透出的光華卻表明這洞不是一般的洞,抬頭又看到洞府之上的泥裡印著一塊青石,青頭烙著幾個大字:“水雲洞天。”

大紅蝦已經進入了水雲洞天,他站身而起,化為一個灰衣少年鑽了進去,頓時一股清靈氣自己撲面而來,渾身清涼。入眼一片雲氣,洞壁頂上嵌著七顆夜明珠,排成北斗七星圖案。

外面毫不起眼,汙濁不堪,裡面卻清靈幽靜,果然稱得上洞天二字,再加上那清靈水氣凝聚而成的雲氣,“水雲”二字也當的。

除此之外,洞府之中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個人坐在一個黑色石臺上。阿莫心料此人必是繡春彎河神,就長相來說雖然不如大少爺那麼丰神如玉,但是卻有一股大少爺沒有的氣質。

“沉穩,靜謐,內裡又似有暗流洶湧。”這是阿莫第一眼看到陳景的感覺。

“青丘山蘇正陽座下阿莫見過繡春彎河神!”阿莫並不拜倒,只是的躬身,不亢不卑的說道。

大紅蝦在一邊大喝道:“大膽,入繡春彎見河神竟敢不拜。”

陳景端坐不動,阿莫卻是說道:“見神而拜是凡人,在下雖不是得道仙靈,卻也代表著青丘,不能拜。”

大紅蝦還要說,陳景已經睜開了眼睛,抬手止住了大紅蝦要說的話,笑道:“傳言青丘子弟多才俊,果然名不虛傳。”

阿莫微微一怔,陳景所說的話這句話,確實是有流傳,而且青丘子弟還會用來自我激勵。只是這句話不是一般仙靈神祇所能知道的,世間就是知道青丘山的神靈仙道也甚少。

“河神謬讚了,看來是對我們青丘很瞭解。”

“只是聽長輩說過而已。”陳景平靜的說道:

陳莫微微一笑,說道:“我家大少爺說天亮之時來河中坐一坐,與河神交個朋友。”

“呵呵,青丘聞名久矣,求之不得。”陳景笑道。

阿莫並不再多言,他來這就是送信,送完信自然就離去,在離去之時再看了一眼微笑的陳景,只覺得高深莫測。

大紅蝦在阿莫離去之後,大聲的說道:“河神爺,您何必對他這麼客氣。那個什麼鳥青丘山又是什麼來頭,難道比涇河源頭上的崑崙還要厲害。”

陳景心中沉思著,直覺告訴他這個青丘山的蘇正陽來找自己不會是簡單的事。當年從老劍客那裡聽說過,青丘山多狐,名九狐,天性聰慧狡詐。

“這青丘山沒有崑崙厲害,但是卻更神秘。”

陳景靜靜的等著,自從東嶽大帝那裡回來之後,發現繡春彎中竟然被楓林渡的一隻烏魚精建了一座洞府後,他就覺得是有人在對付自己,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秦護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離開河域半分,日夜以河域靈力養神養劍,就是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壓力壓在自己身上。這壓力不是來自於楓林渡,也不是來自於秦護,而是那天剛回來時葉清雪連續三次出現在河神廟中的身影。

而現在神秘的青丘山九尾狐一族都來到了這裡,陳景可不認為他們是遊玩的,又說要拜訪自己,他更不認為是來交什麼朋友。

恍惚間,耳中聽著河浪拍岸聲,卻感覺自己虛幻起來,只覺得天地間的仙靈神魔與那花海中的蝴蝶沒有什麼區別。同樣的可能朝生暮死,一念幻滅。

他端坐黑石臺,心念遊離在星光灑落的河浪之中,沉浸在河浪拍打著河提的節奏之中,感受著劍中那蠱蟲生命的跳動,竟有一種那蠱蟲是自己身體一部分的感覺。他不知道女人孕是什麼感受,也不知道仙道之士煉氣化神時,道胎生元嬰又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只知道這劍與自己的已經有一種血肉想連的感覺,心跳的波動,隨著河浪的節奏而跳動,每跳動一下,劍蟲蠱蟲似在回應的跳動一下。

然而天亮之時青丘山的大公子沒有來,大紅蝦的鉗子上卻夾著一張黑色帖子送了進來,大呼道:“河神爺,大喜,大喜啊。”

陳景接過那黑色的帖子,入手清涼,竟是陰氣凝結成的陰玉做成的請帖,一邊問道:“什麼大喜。”

“霸陵城秦城隍三百壽誕,請河神爺去喝喜酒呢。”大紅蝦喜滋滋的說著,就像請的人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