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刺下。

刺入那由煞氣毒火凝結成的巨大頭顱之中,一聲驚恐的慘叫聲響起,頭顱在虛空之中如沙礫一樣的散去。遠遠的看去那黑中透紅的頭顱就像是被那個白芒組成的人給撲散了。

羅浮掌教的元神潔白如雪,在那紛揚飛散的毒火之中纖塵不染,自九天之上看去,整個黑山就像是一朵黑紅的花朵,紛散的黑火就如花瓣,而羅浮掌教的元神則是白色,格外清晰,他根本就不停,沖天而起。

當他揚劍直衝九宵之是,除了羅浮掌教之外的一切都像是已經靜止了,絕仙劍直刺入苦海妖僧掌印之中,法掌應劍而碎,碎散成一朵暗金碎雲,在天空形成一片流彩景象。然而,在那暗金的掌印散去後,苦海妖僧卻不知去向了。

羅浮掌門並不停,再次縱躍萬里空間,回到了北蘆州的羅浮正中心的大殿屋頂,元神之身依然光芒四射,白袍飄飄,在大雪之中相映成輝。

沒人能能從他那元神之身的臉上看出任何的喜怒來,他整個人就像是根本就沒有離開過,然而,他手中絕仙劍與那柄已經斷了的斬仙劍卻昭示著他剛剛正經歷了一場大戰。

從羅浮掌教一念起殺心,到縱跨萬里殺敵也只是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的,短到陳景在羅浮掌教從新安坐之後卻一聲也不言。

他失聲,其他的同樣的失聲,天地同時失聲。

在陳景意念心中那朵濁浪之中,羅浮掌教的身影在浪花之中慢慢淡化,最終只在浪花之中留下了一粒沙粒,這是羅浮掌教在陳景的心中出現過而留下痕跡。

陳景不知道別的人都用什麼神通法術觀看了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殺戮,但他在從羅浮掌門顯露出殺念,到回到羅浮雪殿的這一段時間內,陳景覺得這羅浮掌教只怕是也盡力了。他元神很強大,強大到陳景在心中都生出了一種淡淡的畏懼感。

然而,就是他這般強大的人,在拿到了絕仙劍之後也依然在最後顯露出了一絲乏力感。這一絲乏力感是在最後一劍刺破那暗金色佛法掌印時陳景感受到的,他相信別人應該也感受到了,但是陳景卻絕對不敢面對此時手持絕仙劍的兆先真人。

“傳說天下有七柄先天劍器,通天聖者曾一人獨掌其四,誅、陷、絕、戮四柄劍,柄柄恐懼。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連斬仙劍在絕仙劍下只一擊便斷折。”

陳景心中這般想著,又暗道:“他若一劍刺來,我有何法可擋?”

想到這裡,他不禁搖了遙頭,他知道,自己無一法可擋。

又問:“有何法可避之?”

依然沒有,陳景不覺得自己能在羅浮掌教的劍下遁避而走。在他心中,羅浮掌教的連刺五劍的動作與意態已經被烙印了下來,那五劍,每一劍刺出的意態都一樣,陳景知道,那是瞬劍術,是瞬劍術的最高境界。

而就在松下心來之時,突然感受到了極度的危險,彷彿有一劍自萬里虛空之外殺來。

他心頭大驚,意念之中,一柄劍自虛無之中刺出。

冰冷殺氣如冰水直接澆在心頭,他全身冰寒。

那劍並不是真的劍,而劍意。

透無盡虛空刺來的絕殺劍意。

這劍意從陳景心頭的濁浪之中刺來,陳景剎那間明白羅浮掌教定然是感應到了自己,透過那冥冥之中的一點牽引透空殺來,真身卻並未來臨。

儘管是如此,陳景卻也覺得無比的兇險。

他意念之中那道濁浪印記突然閃耀起光華,其中一粒細沙之中爆裂開來,一縷絕殺劍氣衝出,原本平靜的濁浪在這一刻沸騰起來。

陳景想也來不想,只得依著自己的本能護著那一朵濁浪。這朵濁浪道印若碎了,他這的神通顯然就要廢了,即使是不廢,也將大為退步。

本能彰顯的才是一個人的本源道行。

他意念之中護心一起,手中自然而然的做出保護的動作,雙手抱於身前,在他雙手擁抱的懷中,一朵浪花自虛無中浮現,這浪花不斷的翻湧,隨時都像是要碎散。

陳景閉著眼睛,看似不言不動,實則正在努力的護著這浪花不散。浪花翻湧,裡面的沙粒被攪的上下湧動,不一會兒,便有沙粒相繼破碎的消失不見。

這些沙粒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沙粒,而是一個個印記牽引。羅浮掌教本來在這浪花之中也形成一粒沙,透過這粒沙,陳景隨時都能看到羅浮掌教了,但是在那沙粒才形成之時他就發現了,並透過虛空要將地濁浪道印破滅。

河神廟前突有浪湧,靈氣彙集,形成一片白霧,將河神廟都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