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之中陳景又說道:“你要回家,一路遙遠,我送你一張劍符護身吧。”話落之時,在河神廟中已經飛出了一張符畫,畫中一柄小劍,小劍清晰烙印著一隻淡藍色的蝴蝶。這張劍符比起以前送給顧明微的那張來顯然有了不同,符畫中的劍更清晰了,顧明微的那張劍符中的劍並沒有藍色蝴蝶出現,而這張有。

九陰自嘴裡噴出一道黑氣將那道劍符籠罩,只一會兒,那黑氣便被他吞回體內,而那劍符也消失不見了。

九陰再次朝神廟之中拜了拜,陳景說道:“若有事,可回這裡來。”

九陰點了點頭後轉身向河堤下游走,鑽入河水之中,轉眼之間已經出現在河的對面,大紅蝦能夠清楚的看到九陰鑽入了對面山中,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大紅蝦與山猴松清並肩站在那裡看著,大紅蝦說道:“軍嶺鎮的教書先生說過一句話,離家遠行不回頭,天性乃薄涼。”

山猴側頭看大紅蝦,質疑道:“真的說過嗎?不可能吧,本真人遊歷天下這麼多年,怎麼沒聽過這句話。”

“你那是假遊歷,天天就想著盜寶,卻將真道理當做了耳旁風。”大紅蝦看著山猴松清脖子上掛的佛珠說道。

山猴松清卻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摸了摸佛珠,神情滿是得意,所要表達的意義不言而喻。

天空中有星辰,如要藍寶一樣。河中水浪拍打著河堤,竟是將這月光中的天地拍的越發的寂靜。

大紅蝦突然沉默了,山猴松清也靜了下來,他們或是抬頭看天空星辰一閃一閃,或是看河浪一朵朵即生即滅。

“我好像也離家很久了。”山猴松清突然說道,這次他倒沒有自稱“本真人”。

“家,你家在哪裡?”大紅蝦問道。

“我也說不清。”山猴松清聲音有些輕,並不像他平時那樣的靈動。

“既然你說不清,那你就回不去了。”大紅蝦說道。

“我雖然說不清,但是我卻記得。”山猴松清說道。

“記得?記得是什麼樣的?”

“當然,因為那裡有著這世上最清澈的泉水,有著這世上最好吃果子,有著這世上最舒服的洞府。”

大紅蝦“哧”笑一聲,說道:“最清澈的泉水難道還比得上涇河河眼中的靈水?最好吃的果子,難道還比得上涇河中的泥沙,最舒服的府邸難道比得上河神爺的神廟?”

山猴松清並沒有跟大紅蝦爭辯什麼,只是看著天空,有些東西無法比較,因為各人心中所在乎的一樣,卻因在乎的人不同,也有了不同的份量。

過了一會兒,山猴轉身來到河神廟前,朝神廟中的神像行了一禮,說自己出來太久,要回家去了。

陳景並沒有挽留,只是囑託路上小心,不要輕易顯露了佛寶,又送了一張劍符給他。

山猴松清再次謝過,轉身告別而去。

大紅蝦看著他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竟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在山猴松清那相對於人來並不小多少的身形消失在月色當中時,回頭朝貝殼說道:“貝殼妹妹,你什麼時候走呢?”

“我也今天要回秋月峽谷。”貝殼輕聲的說道。

大紅蝦愣住了,他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貝殼真的要走,頓了頓後惱怒的說道:“走吧走吧,走了也莫要回來。”

貝殼說道:“我本來還沒有確定哪天要走,今天他們都走了,我想,今天應該是個離別的日子。”

她說完便身形一飄來到河神廟前,朝神廟中的神像說了自己要離去的原因,又將自己來到這裡的原因說了一回。

這時大紅蝦說道:“你怎麼也能感受到召喚,你難道也有傳承?”

“有傳承並不算是什麼稀奇事,雖然現在天地間有傳承很少,只是因為斷了,並非是因為有傳承的有什麼特殊之處。而我秋月峽海貝一族當年在天地間不過是旁支,世代隱於那裡,所以才得以比較完好的傳承了下來,現在反而成了海貝一族的主支了。”

陳景同樣送了一張劍符給貝殼,又說:“你來我這裡時,我正處於生死之間,今天要回去家去,我也不能挽留,不過,如果你在彼處不快樂,可以來這涇河。我這廟雖小,卻也能擋風雨。”

貝殼再次謝過河神爺又向大紅蝦告別便直接走了,大紅蝦卻並未回答,只是看著貝殼,跟著貝殼來到一處河眼之處,看著她鑽了進去,消失無蹤,大紅蝦圍著那河眼轉了幾圈,最後怒罵道:“一群忘恩負義的傢伙,以後有難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