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塵世犬馬(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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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崖上小亭欄杆上的女子側頭回答著,另一手已經去解腰間那個古樸葫蘆。
四散仙指的是四個人,而這十三人中只有一個是四散中的人,就是那中間的年輕人,名叫玉京散人。其他的都是他平日裡一起談玄論道的道友,今天來這裡是赴離塵的鬥法之約而來。
離塵說話間已經將葫蘆開啟,仰頭喝酒,沒有血色的嘴唇抿住葫蘆嘴,葫蘆高高抬起,顯然葫蘆裡的酒不多了。
然而就在她抿住葫蘆嘴喝酒的那一剎那,原本遠遠站著的十三人心有靈犀般的同時化為靈光,消失在虛空之中。玉京散人則揚手而起,一個金色法環出現在掌心,隨之在虛空之中一印一按,那法環就如嵌在虛空之中。
離塵彷彿若未覺,只是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卻多了一抹霜刃。霜刃的方向只是隨意的指著玉京散人,他卻大驚,他只覺得一道凌厲的殺氣直透眉心。心氣一提,連忙念動法咒,唇角顫動,法環上金光大盛,將玉京散人籠罩在金光之中,轉眼消失,只留一個金環在虛空,隨之金色法環憑空一閃,出現在亭子的上空,再虛空顫動,發出一串鈴音,那金環便已經擴大,將亭子罩住了。
同時有聲音在虛空中迴盪起:“哈哈,離塵,你太驕傲了,在我鎖天法陣下,看你如何脫身。”
說話間,那化為一圈金光的金環邊緣四周浮現十二點靈光,靈光附在金光之中,風雲突起,金環之外憑空生雲,八面風起,然而,金環之中連風都沒有了,離塵原本飛揚的黑髮突然落了下來,也就在她頭髮下落下的一剎那,她玉手揮揚,手指間夾著一抹霜刃飛逝而出。
金環之中白光飛逝,鮮血飛濺,金光頓散,重新化為一個金環掉落。與此同時,玉京散人的顯化出來,只是卻已經不再是活人,而是一具身首分離的屍體。其餘的十二人驚散而走,在他們驚散亡命而逃之時,亭中的離塵騰身而起,直上天空之中的一朵白雲上,她依然仰頭喝酒,就像是之前那一口酒仍然沒有喝完一樣。
風吹起她的黑髮,吹起她的法袍,吹動著白雲朝遠方飄去,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那驚散亡命而逃的十二人。更沒有看那掉落在亭上的鎖天法環。
那十二南海散修道人回頭,離塵已經消失無蹤。
離塵心中頗為失望,她這些年來在大地上天南地北的遊走,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磨鍊道心與劍術,只是這些年來雖去過許多地方,真正能讓她傾盡全力一戰的越來越少,這一年來幾乎沒有。她聽聞海域多散仙,所以來到這南海邊,約戰南海四散仙,只是來的卻只有一個玉京散人,然而玉京散人卻讓她失望了,所以對於另外的三個散仙也失去了興趣。
“回去吧,出來已經許多年了。”離塵心中想著,她自己當然知道自己並不是已經天下無敵找不到對手了,而是已經脫離了大眾層次。一般山中小神已經不能讓她有出手的想法了。而各門各派之中的弟子也已經被她拉在了身後,她知道自己如果還想找人鬥法的話,只能去找天下名山大川之中的大神了,只是那些盤踞山川或大城中的神祗並不輕易出手。除些之外,也就只有挑戰各玄門道派之中長老或掌門了。
她突然生出一種寂寥的感覺,天地寂寥,沒有朋友,沒有敵人,沒有什麼期待。
然而就在她想著回山門潛修之時,天邊一點靈光飛逝而來,這靈光速度極快,彷彿穿梭於陰陽虛空之中。離塵眉頭微皺,在這一皺眉的時間裡,那點靈光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她伸手在虛空一抓,那點靈已經落入她的掌心,是一柄寒光閃閃的小劍,小劍像是寒冰做成,一落入她的手中就融化了,卻有一行金字出現在她的手中。
“速回羅浮。”
這是羅浮獨有的飛劍傳信,天下間的人只知道羅浮的飛劍傳信最為快速,卻不知道這飛劍傳信也有等級的,而離塵收到的則是最高階別的掌門劍符。
她仰頭喝下一口酒,酒葫蘆還沒有離開唇,人已經消失在了風中,唯有那朵白雲隨風而散,了無痕跡。
“當一個人無論何時何地的行為處事有了明確的目的之後,那麼就可以說這個人真正的成熟了,在前人定下的規則之中成熟了。凡塵之間的人自生下來後一點點的長大,大人們在自家的孩子腦海之中必定會灌輸著他們自己的嚮往。灌輸的這些東西或是名,或是利,或是仁義道德。不管是哪些東西,都沒有錯,也沒有對,只有一層層枷鎖。當用錯和對來評判一個人的行為與思想之時,這本身就是在往一個人身上套著無形的枷鎖。”
這是陳景的腦海之中突然出現,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幅畫面。畫面之中老劍客走在前面,陳景跟在後面,四周全是人,忙忙碌碌的人,他們就像是並不能看到老劍客與陳景,自顧自的吆喝,他們的臉上或是激情四射,或是悲苦哀傷,但是無論是哪種表情,都掩蓋不了他們眼眸深處的疲倦。陳景聽不到他們的話,但感受的到。
“他們是塵世犬馬,被各種**奴役著。修行人也一樣。”
“那,你呢?”
“我也一樣。”老劍客回答著,聲音帶著一種亙古氣息,如沙粒般粗糙。
這是陳景第一次回想起老劍客說的話時同時有畫面顯現,以前要不是突然想起一句話,要不就是隻有靜靜的無聲畫面。他不知道老劍客是被哪一種東西奴役著,他又有些迷茫起來,迷茫於自己存在於這世間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