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河之中依然綿綿不絕的湧起河浪,那些河浪並非是真的河浪凡水,而是涇河靈力化為河浪。陳景傾盡涇河之力御使著秦廣王印,外人看上去威勢不在天空之葉玲瓏鎮妖塔之下,只有他自己能體會到其中的艱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憑著霸陵城隍秦央那樣的法力,最終都變成了秦廣王印的器靈。

此時此刻,陳景只覺得有著無數的惡鬼正在撒扯著自己的靈魂,就像是要將自己撕成碎片,又像是要將他拉進秦廣王印之中去。

他心神跳動,靈魂顫抖,隨時都可能可脫離神像而離開。

靈魂離體對於仙道未成的人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秘法者,可以在肉身被毀之後奪舍,儘管如此,也有著極大的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記憶,神志不清,即使是奪舍成功,也要花上許久的時間才能讓靈魂與肉身契合,也許當靈魂與肉身契合之後,肉身又已經衰竭了。還有些有秘法的人,可在肉身被毀之後將靈魂寄託於靈器之中,而成為器靈,除非絕大的機緣,大悟性,大毅力,否則不可脫。

陳景元神未成,仙道未得,當然不能被秦廣王璽將靈魂勾了出來。

然而,隨著他灌注在秦廣王印上的神力靈力越大,秦廣王印上的威勢就越重,竟是將天空之中的玲瓏鎮妖寶塔逼了回去。

秦廣王璽煞氣沖天,但是陳景卻越來越吃力,秦廣王璽吸收的法力越多,威力就越大,對於陳景靈魂拉扯之力也就越重。他的耳中已經聽不到了任何的聲音,唯有了紛亂的鬼哭鬼笑,恍惚之間,他覺得自己又回到秦廣王城,又回到那個看不天,看不到地,分不清陽世與陰間的秦廣王城。

恍惚間,陳景靈魂已經沒有一絲的疼痛的感覺,就像是已經麻醉了,然而在他的心中卻湧起強烈危險感。這種警兆一起,他就知道來自於本身,並不是外界。

就在許多人看著陳景無比強勢的再次衝上天空,所有人以為陳景將衝上崑崙之時,他突然慘叫一聲,這叫喊聲極其短促,就像是有意壓制著不讓別人聽到。可是在這裡的個個都是修行之人,自然能夠聽得出來這聲音是不由自主的發出來。聲音才一出時,只見那黑煞之氣急劇朝河面上縮了回去,亡命而逃。

天空之中的玲瓏鎮妖塔快速追逐著要將陳景收入塔中。

“他受到了秦廣王璽的反噬。”

“他在逃。”

在大家的心中不絕而同的升起這樣的念頭。

“鎮……”

天空之中的玲瓏鎮妖塔上突然落下一個金光凝結的塔,這塔彷彿突破了空間時間的限制,在鎮字響起時便出現了,鎮字落時已經將神像罩住,金光又瞬間消失,然而那神像仍然朝河中掉去。

“他已被封鎮,玲瓏鎮妖塔不能離崑崙,準備出手。”

黑暗之中有人快速而低聲的說道。

就這這人聲音才落,已經有許多人朝神像衝了過去,他們眼睛看著的是隨著神像一起掉落的秦廣王璽。本來還有人想等一等,但是看到已經有人出手,一個個逼不急待的出手。

一個個施展出自己獨特的遁行之術,朝那秦廣王璽抓去,而有些慢了一點的人,遠遠的打出法訣。

紛亂瞬間而起。

然而就在紛亂起的同時,卻沒有人注意到秦廣王璽烏光一閃,原本被封鎮之後,暗淡無光的神像再閃顯現神彩來。神像的眼眸彷彿活了過來,也就是這一剎那,神像周身閃耀出一層層白光,這白光以神像為中間,朝四面八方的飛散而起。原本週圍那些想要爭奪秦廣王璽的人都大驚,一個個騰身便走,卻已然來不及,那白光如銀絲一樣的空梭虛空,在他們轉身的一剎那出現在他們的後勁脖子上。

銀絲一纏,纏上脖子,頭顱瞬間掉落,慘叫都無法發出一聲。

而有些則是立即遁走,身體還沒有完全隱沒虛空,銀絲已經刺了進去。那即將隱遁的身形立即再次浮現,只是額頭卻有一個紅點,不停朝外面冒著血。

有些則是打出法訣,以法術抵擋,只是法術才出,手腕卻突然之間斷了,驚懼的大叫一聲,銀絲一閃,頭顱突然自肩頭掉下。肉身上突然衝出一個灰濛濛的人影,拔空便要走,這是修了秘術的人,能護靈魂一時不滅,然而那靈魂還沒來得及走,一道銀絲閃逝而過,刺入那靈魂之中攪動,靈魂發出刺耳的尖叫,散入虛空之中。

“孽障,猖狂。”

突然,一聲大喝炸響,就像是雷霆聲一樣,震的耳膜嗡嗡作響。

天空之一座大如山的大印直落而下,印的下方立時狂風大作,四面山上的大樹發出啪啪的響起,已經被大印自高空而落帶出狂風吹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