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憐略一沉思便說道:“傳說中天下劍器,先天有七,通天聖者獨得其四,難道是誅仙?”

“天下劍器,先天有七,通天聖者獨佔其四,確實沒錯,這城頭上一定有誅仙劍留下的劍痕,然而,世人卻只聞誅仙,不知青顏。”廣寒宮主彷彿陷入了一種失神狀態之中,又像說起了青顏兩個字,而想起了什麼。

“青顏?”

眾弟子確實沒有聽過,並不知道青顏是什麼劍,他們之所以知道誅仙,是因為有通天教主道統傳下。

“青顏,青顏是一把滅世之劍,是一把諸殺了滿天仙聖的劍。”廣寒宮主的聲音說到最後諸殺滿天仙聖時似也染上了一絲肅殺之氣。

“這劍是何人所有。”夏末憐也似受到了感染,緊緊的問道。

“人族南落。”

“南落是誰?”

“他是青顏劍的持有者,是曾經妖族天庭的第一星君,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是一劍化天河,殺盡滿天仙聖的無情之人。”廣寒宮主看著那漆黑的轉輪殿說道,聲音彷彿已經穿越了千年時間,變低沉了起來。

眾弟子還在回味著這話,她們當然相信,只是一時消化不了。突然想到千年前的天河大劫,想到了自己的祖師在大戰之中也屬於天地散仙一邊,那麼祖師與這個南落又是什麼關係呢。她們心中疑問生出,還未問出,廣寒宮主又說道:“廣寒劍雖不如青顏,卻是祖師以月華之力凝鍊而成,當年祖師斬殺的大巫大妖也不在少數。天下靈劍無數,廣寒第一,沉寂千年,只怕也無人知曉了。”

眾人聽了她的話,不禁將目光停落到了廣寒劍上,只見那鞘白如月光凝結,線條流暢,比起世間的劍來,這劍彷彿要窄上一點,卻又上長上一點。

這時突然有弟子問道:“師父,那惡靈逃入了這轉輪殿,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祖師曾有遺訓:非是天地大變之時,廣寒宮不得履塵,近年來,天地間時常有妖靈渡劫化形,實為千年來最大的異動,又有陰間亡靈顯於陽世,可見大變在即。也該到了廣寒宮入世之時了……”廣寒宮主說到最後卻似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手中的廣寒劍的,只見她緩緩的抽出手中的廣寒劍,劍出鞘,彷彿抽出的不是劍,而是一鞘月光。同時她嘴裡還說道:“也該到了廣寒劍顯耀世間的時候了……”

劍鞘之中似蘊藏著千萬年的月光,隨著廣寒宮主的動作,月光如自烏雲之中鑽出,披灑出漫天光華。月光將廣寒宮主身後的弟子淹沒,月光下,眾弟子身形模糊不清,緩緩的消失不見,而那月光則在轉輪城的城門之中一閃,已經消失無蹤。

這一方陰間的天地間突然光亮,卻只一瞬間又再次重回陰暗,在那漆黑的大城前,所有人都隨著那一片月光消失,彷彿這一片空間從來沒有出現過那麼一群陽世來客。

在這寂靜的沒有一絲生命的陰世間所發生的一切註定無人知曉,可這陰間之外的九華州卻是那樣的引人注目。

近年來即使是普通的修行之人也感受到了天地間的一些異樣,然而除了那無數爭相渡劫的妖靈之外,真正顯現異樣的卻只有九華州霸陵地界的霸陵城。

此時的霸陵城在世人眼中已經成了一座鬼城,一座陽世陰城。

在這種時間沒有哪位個玄門道派願意來除魔衛道,當看到三位城隍及一位河神被請進去,卻不出幾日就有兩位城隍狼狽逃了出來後,更加沒有誰敢進去一探究竟了。霸陵地界的神靈都在遠遠的看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圍看著,根本就不敢靠近,就像是生怕會沾染了那陰邪之氣。

虛靈卻與他們不同,因為她本就是鬼靈,更沒有人知道她曾是隨秦城隍入過陰間秦廣城並全身而退的,自從她到過一回陰間之後,陳景便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神秘氣息,法力並不再是自己一眼就能看透的。

她一步步走了進去,入眼的盡是一些虛影亡魂,對於這眼前的亡魂,她並沒有一絲的反感,自地底滲透出的陰寒之氣,她也沒有像別的妖靈一樣避之及,反而有一種如魚入水中的感覺。

陰寒之氣並不可怕,怕的是這陰氣之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咒怨在內,都會咒術的人往往總是藉助於陰邪之物施咒,所以那些法力並不高妖靈不敢靠近。

陰沉的黑霧之中,城門口已經有了兩隊陰兵把守,個個身上氣息邪異,虛靈從它們身邊經過,它們卻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虛靈眼中看到的這一切,霸陵城中的那些凡俗之人自然看不到,但是想出去來去怎麼也走不出來。偶爾有感知靈敏之人就才能看到眼前似有鬼影綽綽,但是怎麼也看不清。

虛靈知道,這霸陵城中的有邪靈絕對不會讓滿城的靈離去的。二十萬生魂是他極好的補品。

當她完全進入到霸陵城時,抬頭看天,一片漆黑,不同於夜晚的那種黑,而一種壓在頭頂的黑暗,彷彿有著一條黑紗朦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