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並沒有理會她,騰身便走。柳杏兒緊隨其後,消失在黑暗之中。

當徐放路過河前祠堂時,幽靜的祠堂,柳杏兒便又說道:“據說她名叫虛靈,是涇河河神座下最神秘的靈侍之一。”

徐放同樣的沒有回答,轉身就走,柳杏兒緊隨其後。

當他們來到涇河邊上時,只見涇河上瀰漫著一層霧氣,霧氣之中一隻蝴蝶在翩翩而飛,顯得無比空靈,蝶身上彷彿籠罩著一層淡藍的煙霞。偶爾之間,蝴蝶突然一個盤旋,周身竟是冒出了火焰,火焰如紅霞在河面上燃燒著。

徐放看著江面上的那隻蝴蝶,他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生命氣息,在蝴蝶一閃一逝之間,沒有絲毫的徵兆。他看不出,也猜不透,不知道為何從那蝴蝶身上感覺到了絲絲的寒意。

對於涇河河神陳景的名頭徐放自然是聞名已久,只是他當年當過土地神的靈侍,對於正統的神祗有些排拆。聽聞涇河繡春彎前有講道,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來這裡。這次也是沒有辦法,他不想離開這裡。而且他心中也認為天地之大,其實並無容身之處,又能去得了哪裡呢。

當他來到河神廟前時,看到那河神廟前的空地上坐而論道的妖靈,心中暗驚,雖然他早有耳聞河神廟前是一個自由論道處,但耳聞是一回事,眼見又是一回事,據他說知,這天地間還沒有一處這樣的地方,至少他的記憶之中沒有這樣的地方。

徐放邁步而上河堤,其中有妖靈大聲說著自己法術,而聽的還在聽,並沒有人對於他的到來注目盯視。這些妖靈顯然是早已經習慣了來來往往的人物。

還有些人則是不知是什麼妖靈幻化,他看不出他們的真身。

“徐放,你也來了。”

河神廟前靜坐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喊道,徐放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趙家鎮的土地神趙鶴,據說原身是一隻白鶴,他這土地神位當然也是那種佔神廟而稱的神。當下便笑道:“是啊,你應該很早就來了吧。”

“來了近一個月了,咦,你們兄弟七人形影不離,怎麼今天只有你們兩人。”趙鶴問道。

徐放嘆了口氣說道:“都陷在了霸陵城中了。”他說話同時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柳杏兒,柳杏兒只是低著頭,儘量將自己嬌豔的面容斂藏著。妖靈之間雖然都能幻形,但是並不是想幻化成什麼樣就行,就如人間畫師們作畫,任誰都可以拿一枝筆去白紙上畫,但是真正能畫出讓人驚豔收藏的畫少之又少,而妖靈幻形也是這個理。

“你們去了霸陵城,哎呀,河神爺早就說過霸陵城是凶地,如非必要千萬不要靠近。”趙鶴快速的說道,看著徐放那極差的臉色,又搖了搖頭嘆氣說道:“你們七兄弟向來不合眾,也不怎麼在外面走動,訊息閉塞。哎,你不知道,在三個月前河神爺曾進入了霸陵城,還進到了城隍府中,出來之後就對大家說霸陵城已經是凶地,若非必要,輕易不要靠近。”

徐放心中後悔,後悔自己太過輕率的做那樣的決定。此時再想,那城中的邪氣又豈會只有自己兄弟感應到,別的神祗定然也早已感應到了。

“可現在霸陵城中邪氣順著地氣淌出,已經朝周邊地域之中侵染了,河神爺可知道?”徐放問道。

趙鶴還不有來得及說話,旁邊已經有一道嗡聲嗡氣的聲音說道:“整個霸陵地界有任何風吹草動河神爺都知道,河神爺說了閉關之時,不管世間事。”

徐放轉頭一看,是一隻大紅蝦,心中立即想到這定然就是河神爺座下靈侍兼坐騎,據說曾隨河神入過陰間仍生還回來了。徐放一肚子的話頓時被大紅蝦給堵住了,他來這裡也是沒有辦法,聽了大紅蝦說河神閉前不管世間事,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就要走。

“先等等,徐放,徐土地,莫急,莫急。”趙鶴喊道,徐放立即轉身,趙鶴又說道:“蝦將軍只是與你開個玩笑,河神爺仁厚,正在想辦法呢!”

徐放疑惑,問道:“想辦法,難道,河神爺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當然知道,你可是來的晚了,聽說在一個多月前就有許多神祗相繼來到了這裡,向河神爺說起霸陵城的事,我這麼久都沒有回去過了。邪氣太重,難以抵擋。”

“那河神爺怎麼說?”徐放問道。

趙鶴看了看河神廟說道:“河神爺說再過段時間,他再去一趟霸陵城。”

“再過一段時間,會是多久呢?”徐放擔心陳景只是隨口敷衍,但是霸陵城中的邪煞之氣已經朝外面擴散了,他心中很不安。

趙鶴倒是很清楚,笑道:“具體時間不知道,但是聽有些人說河神爺現在閉關,一定是在全力衝擊涇河龍王神位。”

“龍王神位?”徐放驚詫,順著趙鶴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正有一群人在高談闊論。旁邊有兩人坐在那裡靜修,其中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樣貌頗為陰冷,身上穿的是黑白相間的法袍。另一人則是個全身罩在黑紗中的女子,看不出年紀與長相,只覺得格外的神秘。

當他看向那個相貌陰沉的年輕男子時,他立即心生感應,朝他這邊掃視了一眼,徐放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意。他心中頓時對於這人,生出一種戒備之意。

“聽說他們兩人是最早來這聽道的,那個身穿黑白花袍姓燭,名九陰,向來不愛說話,若有問題也不要去問他,因為他一般情況下不會回答你。另外那個女子名姓夜,名香,雖然平時極少說話,但如果有什麼問題要問她的話,她一般情況下都會解答的。”趙鶴向徐放介紹道,又道:“不過,說河神爺在衝擊涇河龍王神位並不是他們,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