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在陳景的心中就像清泉流淌過,他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在若干年以後,“神廟前的聽道者”這個稱謂會在天地間流轉。

霸陵地界,地闊千里。

軍嶺鎮只是霸陵地界的一個小鎮,在陳景心念間凝結的神符中,軍嶺鎮是涇河之外的一塊小地方,中間有黑暗阻隔,所以陳景神念無法像在河域之中一樣,順著河域察看。那中間的黑暗部分,自然就是陸地了。

軍嶺鎮在霸陵城的南面,處於兩片山脈之間,只有這麼一個大一點的鎮,數十個小村。霸陵的另三面,則有許多鎮子,類似於河前村這樣的小村更是數不勝數。

此時霸陵城北面最靠近霸陵城的一座名叫徐家鎮的鎮子中正坐著七位土地神,他們是在當年霸陵秦城隍將霸陵地界的神祗都召到陰間去後,才佔據神廟而稱的神,他們自然沒有敕符,完全是多年來透過顯靈的方式讓鎮中人慢慢認可的神祇,已經都凝結了自己的神符,在正統的神祗心中,他們是算不得神,只能算是亂天地的妖孽。

夜寒露重,風淡月彎。

徐家鎮的土地神廟之中有七個人分賓主而坐,主人則是坐在主席位的一個白髮人,只是他除了頭髮是白的其他的地方都很年輕,兩邊分別坐著兩排人,一排三個,五男一女,相貌個個年輕俊美,就連坐在主人席位上那個留著白髮主人也是相貌英俊,沒有一絲的老態。他們本是妖靈,而且還是以前各土地神的靈侍,只是趁著他們的土地神沒有回來後,將神位佔據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倒也一直順風順水。只是現在這他們臉上卻滿是愁容,一個個緊皺著眉頭默作聲。

“大哥,再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啊。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們在這裡就再也容不下身了。”左手第一人說道,他的話音才落,對面一人快速的符和道:“是啊,大哥,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事啊。我們快要抵擋不住股邪力了,他奶奶的,霸陵城裡倒裡有什麼東西,這麼邪性。”

“大哥,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就去那霸陵城中走一遭,看看倒底有什麼佔據了霸陵城,陰邪之氣都滲到城外來了。”右邊第二人說道。

其他的人雖然沒有贊成,卻也沒有反對,都一個個看著坐在主席位上的那白髮大哥。他在給土地神當靈侍是名叫小白,佔了神廟神位之後立即改名為徐放,並與在座的六位佔神廟神位的妖靈結為兄弟。

徐放坐在那裡,看著一個個看著自己的兄弟,最終嘆了口氣說道:“天地大亂之時即將到來,也不知道我們兄弟能否活到乾坤重定的那一天。”

“大哥,你想的太遠了吧,未來的事未來再說,我們眼下這一關得先過了啊。霸陵城中那陰森森的邪氣讓人心神不寧,陰邪之氣如果侵入鎮中的話,只怕鎮中的人都要死了。”

徐放抬眼看了說話的四弟,說道:“亂世不遠,迫在眉睫了。”隨之環視眾人,說道:“你們都從這邪氣之中感受到了什麼嗎?”

“特別的什麼倒是沒有感受到,只是讓人心神不寧,如果是凡人被邪氣侵入的話,一定會滋生各種疾病的。我們這神位來的不正當,不會各種驅邪治病的符咒,到時鎮中人都出了事的話,我們可救治不了的。若是鎮中無人了,我們這神祗也就當的沒意義了。”其中一人說道。他話才說完,坐在他旁邊的一個看上去頗為嬌媚的女子便說道:“小妹倒是感覺那邪氣之彷彿有生命存在,當我驅除他們時,隱隱間能聽到有慘叫聲。”

其他人都看著坐在未位的女子,她看上去極為成熟,就如一顆水蜜桃,面板如少女光滑,神情眼波卻沒有半分羞澀感。

“七妹,你說的可是真的?”

“呵呵,三哥,小妹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啊。”七妹笑盈盈的看著對面一男子說道。

“我就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的話是真的。”對面那三哥聲竟頗輕,但是在這安靜的空間中聽的很清楚,只不過其他人卻裝著沒有聽到。

那大哥徐放說道:“七妹說的不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曾有陰魔要侵入神像之中,若非我警覺,現在坐在這裡的就不再是我了。”其他幾人都面面相窺,緊皺著眉頭,徐放又說道:“我們總是從在這裡被動也不是個事,今天就去霸陵城看一看究竟吧。也好做下一步對策。”

他話出口並沒有人反對,此時正是夜時,當下便起身便朝神廟外行去,其他六人跟在身後。徐放臉上看起來平靜,心中實則如潮浪一般不平靜,他曾到霸陵城邊觀看著霸陵城,雖然什麼也沒有感受到,但是直覺告訴他那城裡有著可怕的東西。

騰身而起,七人沒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