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她突然說道:“哦,對了,在我要將你封禁入神像之中時,有一人到這裡。”

“誰?”

“他沒說,他用衣服包來了一隻手臂和了一條腿,是你的。”葉清雪看著神像,認真的說道。

陳景疑惑,想了一會兒,問道:“是不是一個身著星袍會彈石琴的山神。”

“不是他,不過我也遇到過他,他將一本《呼風喚雨》法術書送來了,說是盡了諾言。”

陳景心中感嘆,嘆道:“真是守信啊,一面之緣而已,天地間能做到這點的又有幾個,更何況那《呼風喚雨》非是等閒法術,他竟然真的送回來了。”

“信義之人,多隱於山野之間。”葉清雪道。

“那位送我手腳枯骨回來的是什麼樣的呢。”陳景問道。

“他沒有法力,不是修行中人,看起來衣服臨亂,很狼狽的樣子,身上的書生袍早已經破了。”

陳景一聽葉清雪的話,立即想到了一個人,趙玉帛。

“他說了什麼?”

“他到來時,只是將衣服包著的骨頭放下,在離開時念了一句詩:‘清韻一見即知交,兩相話離仙夢邀。即便斗轉星移年,仍有血花對月俏。’”

“‘即便斗轉星移年,仍有血花對月俏’”陳景喃喃的念著這句話,心中嘆息,他又怎麼聽不出這話中的意識。對於趙玉帛來說,陳景殺了他父叔是一種無法改變的事實,即使是天地換了,他的心中也還會記得,這是一種無法面對的感覺,陳景心中深深的嘆息,同樣的有這種感覺,因為即使是趙玉帛原諒了他,他自己也會記得自己所做的事,不會忘記。

河神廟中靜,葉清雪說道:“人生難免有不如意的事,你死了,他們也活不過來。有時仇恨並不需要用生命償還的,你現在被封禁在這神像之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自由,也算是一種懲罰了。而且,你中的亡魂夢魘咒,我也打聽過了,很難驅除,只有靠近你自己。唯一能從外部壓制的就是香火願力。但是那咒怨是會成長,只要你心中生出了任何的情緒都會是那亡魂咒的滋養品。從今往後,你就要修心養性,不要再理會世間之事,清心修練,應該能將那亡魂咒慢慢的驅除。”

葉清雪說罷又從懷裡掏出一本書,書皮看上去古老而陳舊。

“這是《天妖化形篇》,可以讓天地間任何生靈化去獸物之形,也可以讓你打通天地之橋,從新修行。”葉清雪說道。

陳景驚訝,從來沒有聽過世間還有這樣的奇書,問道:“這《天妖化形篇》不是千羅門的吧?”

“當然不是,這是我借來的。”葉清雪隨意的說著。

“借的,哪裡借的?”陳景問道。

葉清雪突然笑了,笑道:“這一點你倒是一點沒有變,無論什麼事總是喜歡問到底。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就要不練了。”

“當然不會。”陳景快速的說著。

那《天妖化形篇》看起來極薄,葉清雪翻開,一看裡面的文字立即沉吟皺眉。她這一看就看了一個多時辰,陳景也沒有打擾他,當她回過神來時,突然說道:“原來如此。”

不等陳景開口,葉清雪轉身便離去了。直到傍晚才回來,是帶著那個幫陳景手插髮簪女孩一起回來的。並沒有進河神廟,而是來到了河神廟前,也不知說了什麼,那小姑娘突然朝天空大喊道:“三天後子時陰陽交泰之時都來聽《天妖化形篇》咯!”她喊完便笑了起來,抬頭看了眼葉清雪,又用手作喇叭裝,朝天空大喊道:“三天後子時陰陽交泰之時都來聽《天妖化形篇》咯,不來的以後就聽不到了……”聲音拖的極長,就像是小姑娘在山坡上練嗓子一樣。

她喊完這兩句之後,又四下裡看了看,似乎在等什麼人來回答他,可是四周除了河水拍岸聲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而河中打漁的村民又怎會在意這麼一個小女孩的大喊大叫,倒是目光都放在了葉清雪身上。

小姑娘最後也沒有時河神廟,在與葉清雪說了一會兒話後就揮手告別了。一蹦一跳的朝山坡上跑去,陳景只能看到,他聽不到河神廟外的聲音。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以前也有一個叫顏洛孃的姑娘也這樣跳過。只是那個女孩年齡不大,卻有一股看透生死的感覺。而這個小姑娘身上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清靈,彷彿體身有著不一樣的靈魂,只是被什麼給掩蓋住了。

葉清雪回到了河神廟中,說道:“那個小姑娘叫小白龍,三天後她會來這裡念《天妖化形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