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子胡思亂想後,黃毅不得不面對事實。

他知道阿司匹林在這個時代相當於能夠起死回生,必須留在手中以防萬一。

只不過消炎藥的保質期只有兩年,如今滿打滿算只剩下十五個月,有可能省到最後變成廢品丟掉。

跟隨阿古達木來到他哥哥的蒙古包時,三個孩子和一個女人正在哭泣。

那女人是阿古達木的嫂子,很賢惠,也是漢人,見到黃毅立刻跪爬上前,道:

“老爺,求您救救孩子他爸,嗚……”

黃毅實話實說道:“他的傷太重,已經開始化膿,情況不妙啊!”

那女人知道男人的現狀,此時悽苦無依,只能不斷向黃毅磕頭救命。

阿古達木應該是跟兄長、嫂子感情很深,此時也流著淚跪下磕頭。

“你們別這樣,放心吧,我一定竭盡所能!”

接下來,黃毅指揮跟來的黃大勇、黃大智用鹽開水沖洗已經發炎的傷口,然後他親自用僅剩下的酒精和碘伏給阿木古楞消毒後重新縫合。

最後悄悄地餵了一顆阿司匹林。

黃毅臨走時拿起用光了的酒精瓶、碘伏瓶放到阿古達木手上,道:

“瞧見了沒?為了救你哥哥,我把從弗朗機國帶回來的神藥全部用光了。”

阿古達木能說什麼,他只能跪下繼續磕頭如搗蒜,他的嫂子也拉著孩子們跪下了。

第二天,黃毅又來看了看,摸了摸阿木古楞的額頭,比昨天好了些,覺得這個人有救,然後在喂水的時候又悄悄地餵了一顆阿司匹林。

這年頭的人體都沒有耐藥性,阿木古楞身體很強壯,吃了兩顆阿司匹林後,不再發燒,神志已經清醒。

赫丹巴特爾得知這件事後親自去看了看,看到了阿古達木拿給他的兩個空瓶子後勃然大怒,狠狠抽了阿古達木幾鞭子。

最後還沒忘了把兩個塑膠小瓶子踹進懷裡。

很快部落裡就在談論這件事,都認為黃毅實在不應該為救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騎馬廝殺的阿木古楞用光寶貴的神藥。

都罵阿古達木這個蒙古人的雜種不懂規矩忘了他的身份!

阿古達木被蒙古人排斥不要緊,黃毅接納他,乾脆喊他來家裡和黃大勇、黃大智等等一起吃肉、一起練習騎射、一起學漢語拼音。

漢語、漢字難學,漢語拼音沒有出現之前的古代都是用“直切法”和“反切法”標註讀音。

這種方法難以自學必須有人言傳身教。

漢語拼音是經過歷史證明的好東西。

黃毅當然要在這個時代推廣。

所以每天都要教黃大勇幾個認字,嘗試著用漢語拼音拼讀。

他用不著去在意別人的口音,從今往後他的語言——新中國普通話,就是標準。

部落裡沒有紙筆,只能用枝條在地上練習寫字。

但黃毅的教學不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每天教了些什麼都要記錄進手機的記事本里。

教學內容絕大多數回憶自己包括兒子小學期間的內容,雖然不準確,但是不存在方向錯誤。

鐵匠齊大山完成了黃毅定製的十支弩箭帶著兒子親自送來之時,剛剛巧瞧見黃毅在教黃大智幾個算術。

他一臉震驚!

他的兒子齊小山也跟黃大勇幾個差不多年紀,他也想著兒子能夠學會算賬。

黃毅驗看過新打製的弩箭,覺得再用銼刀仔細修正後應該不會影響射擊精度,大喜,誇獎道:“齊師傅的手藝很好啊!”

“這不算啥,小的祖輩就是幹這活兒,軍中的鳥銃也打製過不少!”

黃毅知道所謂的鳥銃就是火繩槍,朱元璋時期的大明軍隊就大量裝備火銃,嘉靖年開始出現火繩槍。

這年頭的火繩槍可沒法機械生產,都是鐵匠打製,故而質量參差不齊。

火繩槍早就不是什麼稀罕物,明軍的營伍中大量裝備,故而不缺乏能夠打製的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