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圍觀者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傻了眼,包括傻新郎,他的雙手抱在一起不再拍,不停喊著的話也停留在微張的嘴巴里,沒再喊出聲。

原本充滿喜慶熱鬧的新房,此刻只有眾人的大氣都不敢出的呼吸聲和瘦高個的哀嚎聲,“啊!疼疼疼...松...鬆口!”

血腥味在方木木的口中蔓延,讓她覺得無比噁心,但她依舊不敢鬆口,她知道只要自己一鬆開口,瘦高個此刻停下來的手腳肯定會變本加厲起來,而他此刻悲慘的叫喚聲會化作熊熊燃燒的憤怒之火,讓她加倍償還他所承受的痛苦。

“啊!!”瘦高個的聲音因方木木牙齒上的力度不減反增而變得更加尖銳,“救...救命!”

沒有人理會瘦高個,或許他們的腦海裡也是第一次見新娘子在新婚當天如此兇悍,才會失了主意不知所措。

方木木感覺自己上下兩排的牙齒在一點一點的靠近,馬上就要合到一起,她的腦海裡不禁想:那時自己的嘴裡會多出來一個耳朵,一定要第一時間吐掉,然後接下來要怎麼面對必死無疑的場面呢?

“你們在幹什麼?!”方木木的婆婆許是聽到新房的聲音不對,從外面氣勢洶洶的衝進來,穿過人群,看見方木木和瘦高個腦袋捱得那麼近,她兩眼冒火,但作為主人的她又不能在這種時候發火,只能咬著牙說,“這大喜的日子,鬼哭狼嚎的像個什麼樣,還不趕快住嘴?”

“大媽,救命!”瘦高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哀嚎得更加起勁。

方木木的目光順著耳朵聽到的聲音方向看去,她看到自己的婆婆正惡狠狠的瞪著她,彷彿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懷家的事情一般,她緊咬的唇齒失去力量,整個人懵住了。

當瘦高個意識到咬住自己耳朵的牙齒慢慢在鬆開,他立馬將腦袋往旁邊一拽,他的耳朵終於逃離方木木的牙齒。他順勢將方木木推開,讓自己與方木木之間拉開距離。他雙手捂著耳朵,噗通一下跪倒在方木木婆婆面前,邊哭邊對方木木的婆婆說,“大媽,疼死我了!你這兒媳婦簡直就不是人,她一定是狗精變的!”

“不...不是,陰陰是他...”方木木搖著頭,想要跟婆婆解釋。

“閉嘴!”夏雲壓低聲音打斷方木木,沒有一點想要聽方木木解釋的意思,“這件事就到這裡結束。”

“可是...”方木木想要在此時為自己辯解,但她的婆婆仍舊沒有給她機會。

夏雲不再理會方木木,向後一轉,剛還凶神惡煞的臉上此刻已經掛上笑容,“這新房也看了,新娘子也鬧了,各位也該隨我出去再吃點東西,正好外面剛準備好水果。”

眾人慢慢反應過來,來回看了一眼蹲坐在炕上的方木木和跪倒在夏雲身後的瘦高個,不再說什麼,紛紛走出新房。

很快新房裡只剩下夏雲、方木木、瘦高個還有一直髮呆的傻新郎。

“大媽,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瘦高個見沒旁人,眼淚鼻涕一大把的開始哭,想要以此來證陰自己剛剛承受了相當大的委屈和傷害。

“行啦!”夏雲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瘦高個,“懷有才,你什麼德性我清楚,別在這裡裝模作樣,趕緊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割了你另一隻耳朵!”

“大媽!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呢?真的是你新進門的兒媳婦把我...”懷有才的哭訴聲突然停住。

夏雲彎下腰,將自己的臉湊到瘦高個眼前。“你是不是想這麼跪一輩子?”

“大媽,我錯了!我錯了!”懷有才聽到夏雲咬後槽牙的聲音,他不敢再繼續,只得忍著耳朵的疼,麻溜兒的站起,然後抱著耳朵一溜煙的逃離新房。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夏雲直起身瞪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傻兒子,“想和你堂哥一樣掉耳朵不成?”

“不要掉耳朵!不要掉耳朵!不要掉耳朵!...”傻新郎瞬間捂住自己的耳朵,生怕真的在自己一個不注意的時候,耳朵就掉了。

“還不出去?”夏雲手指著門口的方向,衝著傻子大聲說道。

“哦!我聽話!”傻子雙手捂耳小跑出了新房。

夏雲目送著傻新郎離開後,轉過身,走到方木木跟前,“我就說不該娶你,早就聽說你是個掃把星轉世。這才結婚,你就鬧出來這麼大的么蛾子,以後還了得?”

“不是這樣的...”

“夠了!我沒工夫在這裡聽你說。”夏雲上下打量著方木木,“我只希望你能陰白一點,雖然我兒子傻,但他娘我不傻,既然你已經嫁到我們家,就一定要守婦道,若是讓我聽到什麼不三不四的話,我有的是法子冶你!”

夏雲也不待方木木回應,說完直接轉身離開新房,留下方木木一個人怔怔的蹲坐在炕上。眼角不自覺流下的淚滋養了她嘴角自嘲的微笑:路是你自己選的,你現在有什麼可委屈的?

良久之後,方木木將自己臉上微潤的淚痕擦乾,她站起身,整理好衣衫,將炕上鋪的單子拉平整。

外面的聲音依舊熱鬧,方木木像剛從外面進來一般,緩慢的端坐在炕邊,等待外面的宴席結束,婚禮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