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採再三叮囑著已經開啟側屋門的方木木,讓她千萬要避著些方建,莫要跟方建正面撞上,更不要跟方建硬碰硬。

見方木木乖巧的點著頭,餘採這才放心的出門去幹活。

剛開啟大門,餘採就被坐在她家門前的背影嚇了一跳,餘採縮著著脖子問那背影,“你是誰啊?”

那背影依舊坐著,不回應一句,無奈之下,餘採只得走近那人,看看那人是什麼情況。

“當家的?”餘採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人是方建,明明方建出門的時候,還收拾得很乾淨,怎麼會變成眼前這個模樣。

方建的衣服皺巴巴的,頭髮也亂糟糟的,最主要是,他像是在土裡打了好幾回滾似的,灰頭土臉這四個字形容他再貼切不過。

“當家的,我們進去。”餘採上前攙住方建,想要把他扶進家裡去。

“走開!我要喝酒!”昏昏欲睡的方建,被餘採這一扶,給弄醒了,他一臉厭惡的推開餘採,然後,轉身看了看餘採和身後的大門,啐了一口吐沫,“呸!”

在餘採的不知所措裡,方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然後離家而遠去。

餘採看著方建漸行漸遠的身影,最後直到巷道里看不見方建,她才有了點反應,她有些擔心方建不會因此出什麼事吧。她不斷自我安慰著,也慶幸這樣醉醺醺的方建沒有進屋,不然若是記起方才的事情,那木木豈不要遭殃。

方建這一離開,直到半夜才搖搖晃晃的回來,不停的敲門聲把剛入夢的餘採和方木木嚇醒,兩人面面相覷之後,餘採穿上鞋子出來開門。

“誰啊?”餘採開啟主屋的燈,透過從主屋門縫裡照射出來的光,餘採摸著黑邊走邊問著。

“還能有誰?都死了嗎?”方建罵罵咧咧的聲音未能蓋住他敲在木門上的聲音。

“來了!來了!”餘採趕緊小跑到門口,剛開啟門閂,方建就一腳蹬了過來,直接把餘採踹倒在地。

“磨磨唧唧!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方建搖晃著走進來後,沿著餘採所在的位置踢了一腳,踢在餘採胯部。

疼得餘採雙眼直冒淚,卻不敢哭出聲音,這個時候的方建就是魔鬼,聽不得一點哀嚎的響聲。

方建邊搖晃著往院子裡走,嘴裡邊罵罵咧咧的。

餘採忍著疼站起來,關好門之後,趕緊跟上了方建的步伐,看著方建歪著腦袋,像是在看側屋的方向,餘採心想完了,她想要衝進側屋關門,但方建在前。若是方建沒進側屋的意思,自己的行為有可能把方建引進側屋。

正在餘採猶豫之際,方建的腳剛踏上臺子,就聽見側屋門嘭的一聲關上了。待方建對側屋門拳打腳踢時,方木木已經用木棍把門頂住。

“你個掃把星,有本事,你就永遠別出來!別讓老子再看見你!”方建衝著側屋門吼著,吼完後,無可奈何的他只能先進主屋。

方建進主屋緩口氣的空檔,方木木把餘採放進側屋,頂好門的兩人便上了炕,關上燈,縮在被窩裡。

方建緩過勁兒後,就出來對著側屋的門又是罵,又是踹。來來回回,那一夜折騰到快天亮,他終於消停,帶著疲乏的身體回主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及之後的日子,方建像失憶了一般,除了記得自己去吃酒之外,那一天一夜的記憶他完全不記得,方木木慶幸著自己算是逃過一難。

八月剛去,九月初時,方木木已經恢復到能正常走路,雖然看起來還是有點瘸。她聽餘採說,村裡考上大學的孩子都陸陸續續的離開村子,去上大學了,村子裡這兩天也算是熱鬧,天天都有一大家子人送一個孩子坐車的場景。

方木木聽後,若說她的內心之中毫無波動,那是騙人的。在她內心波動最大的,不是自己上不了學,而是袁承樂的離開,等到袁承樂離開後,她要該怎麼繼續生活。

方木木記得袁承樂的錄取通知書上寫著9月7日報名,但自打袁承樂家擺完酒席之後,方木木就再沒有見過袁承樂。她不知道袁承樂在做什麼?是否還在村子裡?

方木木正想著,就有人敲門,她心中不禁猜想:來得人不會是哥哥吧?

方木木走到門口,開啟門看到袁承樂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感嘆這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

“愣著幹什麼?幾天不見,你傻了嗎?”袁承樂用手在方木木有些呆滯的眼前晃了晃。

“才沒有傻呢。”方木木不滿的說。

“沒傻就好,好利索了嗎?”袁承樂關懷的上下左右的看著方木木。

“喏,早好利索了。”方木木說著,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她努力不讓袁承樂看出來自己還有點兒瘸。

“好了,就跟我去一個地方。”方木木都沒來得及問去哪兒,就被袁承樂不由分說的拉著往外面走,她只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