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失子之痛,對林藝玲的打擊是巨大的。大哥第一次當父親,也白當了。唉……”

王士英點了點頭。

韓衛華抹抹傷感的淚水,按滅菸頭,說道:“現在,你召集魯子和鬼腳三進來議事,我剛才說的有些話,你不能說,只是部署任務。

呆會,你還要找今夜負責防衛的武行的頭進來說說,給負責人兩根金條。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儘量用錢來解決。沒錢了,咱們去打鬼子的主意。”

王士英機械地點了點頭。

韓衛華便起身,出來從鬼腳三手中拿過大皮包,上樓安慰林藝玲去了。

林氏一家人都在林藝玲浩大豪華的臥室裡,都是在掉眼淚,林藝玲已經沉沉睡去。

她夠慘的。哭了那麼久,流了那麼多血,俏臉蒼白如雪。

韓衛華愛憐地為她拉好被子,轉身哽咽地說道:“爸,媽,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早起,收拾東西,去上海。這裡不安全了。錢肥豬的人隨時會來殺你們的。”

這番話把林氏一家嚇得都顫抖起來,趕緊的逃命似的離開了二樓的主臥室。

韓衛華嘆息一聲,坐在床前,默默地看著林藝玲一會,便去沖澡了。

恆泰商行後院便是軍統站。

前店後院,明裡經營水產生意,實際上從事情報和暗殺工作。站長張更新年約四十歲,高個斯文,戴著近視眼鏡,他在院子裡走來踱去。

章作婷從樓裡裡面跑出來,氣喘吁吁地說道:“站長,老錢復電了。他讓咱們不要去殺林藝玲,他說韓衛華來了,那是老虎營的營長,林藝玲的丈夫。韓衛華與林藝玲的婚事是他定的,林藝玲是他介紹給韓衛華認識的。”

說罷,她將一紙電文遞與張更新,又摁亮手電筒。

張更新氣呼呼地將一紙電文撕碎,將紙片扔到小湖裡去。他氣憤罵道:“放屁。錢肥豬的話,你也信。他孃的,他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宣佈林藝玲是叛徒的人是他,讓咱們去殺林藝玲的人是他,阻止咱們的人殺林藝玲的也是他。

他的話就是屁。

姥姥的,老子今夜算起來死了七名兄弟,加上盧為華一家,一共十幾口人,這事沒那麼簡單。

死了那麼多兄弟,你讓我如何向上峰交差。憮卹金哪裡來。重新招兵買馬,不用付出心血去培訓新兵呀。老子的人,命不值錢呀。”

章作婷伸手抹抹臉上的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可咱們剛才行動前,老錢是發了電文來勸你別行動的,你也傳達了老錢的電文。

但是,你硬說林藝玲是該殺的,既然是叛徒,就一定要殺的。唉,這都怪盧為華和鄒新權擅自行動,是他們兩人自己釀成的惡果。

現在,韓衛華可是咱們要爭取的人,經查,他是西北軍的老虎營營長,很強悍的一個年輕營長,年僅二十三歲,可已經有八年的兵齡了,一直都是馮老先生和劉軍長的愛將。

在徐州會戰中,韓衛華率老虎營浴血死守彭城,肩負著掩護主力部隊撤離彭城城鄉一帶的任務。

他和他的老虎營以及上級主力團,在彭城城鄉一帶與鬼子大軍血戰了六天,厲害吧。

而且,他與主力部隊失散後,經老錢相勸,潛留在彭城,在城裡組建血狼別動隊,又在城外山林重建老虎營,威懾敵膽,頗有戰績,甚是振奮民心。

若是韓衛華死在咱們手裡,你說,上級會不會怪罪下來。再說了,他能殺盧為華一家,那證明他確實很強悍,反應速度是極快的。

你再惹他,屆時他兇起來,會不會連咱們也宰掉。何況鄒新權被抓,酷刑之下,鄒新權必定會洩露咱們站裡秘密的地點。那盧為華一家被殺,便是很好的例子。”

張更新聞言,又怒喝一聲:“放屁。你是不是聽風就是雨。錢肥豬的話,能信嗎。韓衛華娶了叛徒林藝玲,那韓衛華就是叛徒,一樣該殺。去,你馬去找武行的人,瞭解一下韓衛華下一步的動靜。我這邊,我會派人加強防範的。”

章作婷被罵得灰頭灰臉的,趕緊的帶人去查武行的頭,要求武行的頭支援抗戰,支援軍統暗殺韓衛華和林藝玲。

武行的頭叫趙子輝,他很無奈,知道軍統的人不好惹,但是,他也耍滑頭,先讓章作婷給他一筆錢,否則,他什麼也不會說。

氣得章作婷又駕車到回恆泰商行,找張更新批到十根金條,再到回去找趙子輝。

趙子輝拿到十根金條,便如實相告韓衛華下一步要去上海安居之事,明天一早出城。

但是,他也表示,軍統的人不能在城裡設伏炸他的車隊。出城之後,可以攔截他的車隊,但是,儘量別殺他的人,至於林氏一家,他就不管了。